得到了女武神的空中掩護,牧歌的陷陣營高歌猛進,光刀入肉的煎烤聲“噼裡啪啦”密集如爆竹,很快殺穿了蟲群的包圍圈,圍住那一株盤旋的蜈蚣進行車輪式狂攻。那尊蜈蚣已經吃了兩個武士,剛嚥下去,氣得牧歌大呼“救人”,身先士卒地抓著蜈蚣的鞭毛往上攀登,像攀巖似的抓住千足、登上頸部。蜈蚣低頭咬不到自己的脖子,搖晃亂甩時,牧歌牢牢攀住那第二節甲殼,整個人掛在蜈蚣脖頸上亂飛,另一手擎刀狂砍甲殼,其險如絕壁,其勇如鬼神,令女武神失聲驚叫出來。
龍神蜈蚣之所以猖獗,蓋其甲殼堅硬,甲殼上還覆蓋有角質充當散熱層,耐熱性比一些鋼材都要優良,光刀無法將其一擊汽化。牧歌掛在半空奮力攻擊,連砍七刀,甲殼才迸出紅漿子。此時,牧歌也禁不住那甩力,被拋到空中。
龍神蜈蚣長身而起,探向雲霄,然後非常嫻熟地低頭啄向半空的牧歌,試圖一口叼住他。
這個剎那,被砍壞的頸部甲殼再一次出現在牧歌面前。這一刻,令人驚愕的一幕發生了:牧歌怒喝一聲,突然身後出現重疊幻影。真身和幻影同時轟出一記十字刀,一橫一豎兩記重斬重疊在一起,接二連三地轟在龍神蜈蚣的甲殼上。
蜈蚣的頸部甲殼再也受不了這突如其來的爆發轟擊,應聲而碎,迸出漫天紅漿,露出勁彈的蟲肉。
龍神蜈蚣痛斷肝腸,仰天甩頭,觸鬚抽打天空,痛不欲生地掙扎,難免也盪滌了在它身上攀爬的武士。
牧歌在半空中完成十字刀“疊加”斬,已經筋疲力盡,懷著一顆“肯定會摔傷”的心,跌落半空。忽然他背心一暖,被一個人公主抱似的托起來,軟軟的酥胸充滿彈性地壓著牧歌的胳膊,還有洗髮水的好聞香味撲面而來。
牧歌睜眼一看,瞧見黎姿低頭皺眉,用打量頑皮孩子的愛憐眼神看著他。
“就知道你會傷到自己。”黎姿撲扇光翼,緩緩下落,她抬著下巴,一副驕傲矜持的神態,居高臨下地瞥著牧歌,輕哼道:“你什麼時候才能離開我的羽翼呢?這麼粘人,真是可愛呢。”
牧歌躺在黎姿的臂彎裡,在這個光線和角度下,黎姿是那麼端莊精緻、傲岸美麗。可是牧歌總覺得不爽。他不介意公主抱,但是他希望躺在臂彎裡“嚶嚶嚶”的是黎姿,而不是自己。
“能麻煩把我丟掉嗎?”牧歌問。
黎姿瞪大眼睛,一臉猝不及防的驚訝:“我還不樂意抱你呢!誰稀罕!”她感覺摔不死牧歌了,就賭氣鬆手。
然後牧歌按住黎姿的肩甲,用力一拍。黎姿猝不及防,眼睛一睜,翅膀一豎,整個人往下一沉,像墊腳石一般令牧歌再次衝上雲霄,撞向哀嚎掙扎的龍神蜈蚣。
“你!你魂淡!”黎姿狼狽地振翅落地,仰頭罵道。
然後,在女武神的尖叫聲中,在眾目睽睽下,牧歌像從天而降的戰神,一劍插進龍神蜈蚣的血肉裡,一邊怒吼,一邊運起藍綾強化劍勢——不懼子彈、不畏高溫的加強型甲殼,竟然被劈頭斬裂;隨著牧歌筆直墜下,插入蜈蚣血肉的藍綾光刀也勢如破竹地一斬到底,只見蜈蚣的節肢狀甲殼就像山頂千門次第開啟,露出食管和消化器官,紅漿和內臟一湧而出,宛如洪水,澆得牧歌鮮紅一片。
而被囫圇吞下的兩個武士,也在食管中露出清晰輪廓,被大家辨認出來,七手八腳衝上去割開蜈蚣的消化器官,把溼漉漉的兩個武士拖出來,醫官一查,高呼“有救”,急忙干預救助、平衡內宇宙穩態,將兩個武士從鬼門關拉回來。
十幾米高的龍神蜈蚣哀嚎一聲,轟然倒下,在地上抽搐、蠕動,掙扎而不死,被武士們剁去觸角、削淨千足,再不能加害陷陣營。
牧歌全身滴著紅漿子,狼狽地走過來對黎姿說:“謝謝你。”不料黎姿恨他不識趣,噘嘴“哼”一聲,拋下一句:“嫌棄你。”捂著鼻子走開了。
這是謊言。從俯衝過去接住牧歌開始,黎姿就幻想著公主救英雄的浪漫展開,期待著牧歌由衷地告白“沒了你我就活不下去啦”。結果在黎姿抱住心上人、空氣變成粉紅色、花瓣出現在背景裡時,牧歌竟然踩美女當踏腳石去救兩個男人……這種人實在應該判處無妻徒刑。
牧歌看見黎姿一臉嫌棄,就想起她討厭蟲子和髒東西,於是訕笑表示諒解,趕緊噴火自焚,清理紅漿子——反而女武神們鶯鶯燕燕圍上來,檢查牧歌有沒有受傷,崇拜之色躍然臉上,氣得黎姿面無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