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周酌意欺負小遠 周酌遠何曾這麼害怕過……
悽悽冷冷的月光照進來, 纏在周酌意四周,只是他背對著窗戶,五官模糊, 像是索命的厲鬼。
周酌遠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他狠狠拍開周酌意粘著藥膏的手,迅速彈到小床的另一邊,色厲內荏道:“你是什麼東西?!”
周酌意起身開啟燈, 一臉的無辜:“是我,小遠,我來幫你上藥。”
周酌遠看清他以後, 緊繃的神經這才鬆懈下來, 隨之而來的是滔天的怒火, 頭被氣得生疼:“你是真的有病!誰準你進來的?!誰準你叫我小遠的?!是之前的手術把你的腦幹摘掉了?!為什麼你總是聽不懂人話?!”
周酌意停頓片刻, 然後白著臉問道:“你很討厭我嗎?”
周酌遠是真的不想再跟他糾纏,索性冷笑道:“討厭你?說得也太好聽了, 我是惡心你, 看到你就想吐。”
周酌意嘴唇動了動,好半晌才發出聲音:“為什麼?我已經搬出周家, 你為什麼還討厭我?明明你回家以後, 是我對你最好,我那麼喜歡你,你為什麼最討厭我?”
周酌遠聽見周酌意這樣的發言,腦中空白一瞬,全身的血管都彷彿被凍結住,再開口的時候語氣平靜至極:“你的意思是說,你一直都知道你身邊的人不喜歡我,對我沒有那麼好, 是嗎?”
他還是輕信了所謂的小說,周酌意也不是那麼單純完美的聖母。
此刻,周酌意才真正慌亂起來,他盯著周酌遠不含一絲情感的雙眼,急匆匆地為自己辯解:“是,可是誰叫你對我不好?你總是對我不好,我從來不會說你壞話,但是你每次對我不好都會被別人發現!”
周酌遠頓了頓,然後道:“所以,你也知道他們是因為你才越來越嫌棄我,是嗎?”
今夜的風有點大,幾片樹葉被吹進屋子,啪嗒落在地上。
周酌意咬緊牙關:“我知道,所以我為你說過很多次話,不然你告訴我我還能怎樣做?”
周酌遠沒有回答他,語氣愈加咄咄逼人地追問:“你說你喜歡我,那你敢發誓,當你看見你身邊那些人厭憎我的時候,心中真的一點得意或喜悅的情緒都沒有?”
周酌意一時間啞口無言。
他可以毫不猶豫地發誓從未故意引導身邊的人仇視周酌遠。
然而,周酌遠的這個問題他卻回答不了。
旁人嫌惡周酌遠的時候,他確實會陰暗地感覺到愉悅。
一方面,比雙胞胎哥哥更討人喜歡一定程度上滿足了他的虛榮心,另一方面,他想成為唯一一個會對周酌遠好的人,想成為他的救贖。
只是他沒想到,周酌遠會那麼偏激。
他不會被任何人救贖。
周酌遠沉默片刻,輕輕嘆了口氣:“喜歡不是這樣的,周酌意,你走吧,我以後不想再見到你。”
周酌意卻沒有像周酌遠預料的那樣失魂落魄地離開,他碾碎腳邊的樹葉,問:“那是什麼樣的?是裴鶴那樣?他有我對你更好?他會和我一樣,即使你想要他去死,也能很快原諒你嗎?”
周酌遠瞳孔驟然一縮。
“什麼?”他的腦中霎時間嗡嗡作響,問出這兩個字的時候嘴唇哆嗦得厲害。
周酌意掀開蚊帳,慘白的臉如同鬼魅:“我說你既然這麼惡心我,為什麼還要心軟?為什麼不幹脆讓我去死?不是恨不得我去死嗎?!”
周酌遠的手指深深陷進掌心,忽然間連話都說不出。
這張床很小,裴鶴在的時候,兩人要側著睡才能空出小塊空間,周酌意一把握住他的腳踝,想將周酌遠從邊上拽到面前。
那隻手上全是藥膏,黏膩冰冷,周酌遠臉色一下子就白了,他用力扯開周酌意的胳膊:“神經病!滾!你別逼我動手!”
周酌意順勢抓住他的手腕,兩人在一動就吱吱響的小床上扭打起來。
他的力氣比周酌遠想象中大得多,周酌遠半天都沒能壓制住他。
周酌意絲毫不顧及落在自己身上的拳腳,一邊試圖將周酌遠壓在身下一邊說:“你知道死在冰冷的手術臺上的滋味嗎?你知道發現自己怎麼努力都活不下去的絕望嗎?”
趁周酌遠失神的時候,他猛地攥住那兩只纖細的手腕,併到周酌遠頭頂上方的位置。
這個姿勢不好發力,周酌遠體力耗盡,一時間竟難以掙脫,周酌意有備而來,從口袋裡抽出一截束縛繩,三下五除二將他的手腕捆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