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酌意是季和最好的朋友,從小到大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季和都會跟他講,但是這一次遭受這麼大的打擊,季和居然憋住了,一個字都沒有向他透露。
可能是因為害怕周酌意跟他說“早就勸過你放棄,你偏不聽”這種話,雖然善良的周酌意多半不會這樣傷人。
只有周酌遠傷人的話一籮筐一籮筐,像是怎麼也播撒不完一樣。
偏偏他就是喜歡。
喜歡得不行。
胳膊骨折以後,季家在季和的苦苦哀求下允許他帶傷上學,但是晚自習前必須回家,而周酌遠也已經習慣了晚上陪伴自己的人由季和轉變為賀清瀾。
一時之間,所有的事物都在同季和作對。
回到家,他趴到床上,翻出來上次給周酌遠拍的照片。
足夠昂貴的裝置清晰地記錄下週酌遠的表情,是在惱怒他的偷拍。
季和摩挲著照片,這個惱怒是生動的,眉頭皺起來一點,彷彿下一刻就要罵人。
周酌遠脾氣很臭,他有時候喜歡把人惹發火,再把人哄好,喜歡看周酌遠因為他情緒波動的樣子。
季和回憶著,眼裡帶上笑意,只是忽然,他的心跳停滯一瞬。
照片上週酌遠的惱怒和打他時的惱怒不一樣。
季和放下照片,掏出手機給周酌意打電話:“小意,你還記得你哥回到你家以後的第一個生日宴嗎?”
那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道:“記得,怎麼了?”
季和顫著聲:“那天、他回去以後,有沒有什麼表現?是不是很難過?”
那頭又是一陣沉默。
“我想,”周酌意緩緩開口,“應該是難過的。”
“那天回家以後,哥沒有什麼表現,正常吃飯、學習、睡覺,爸爸打得不重,是打給那些叔叔阿姨看的,所以也沒有留下印子。”
“哥哥和爸爸賭了幾天氣,幾天沒有和爸爸說話,爸爸後來給他打了一點錢,他就不冷戰了。”
“只是後來,不管帶哥哥參加什麼活動,他在宴會上都不肯吃東西,也不走動,所以爸爸媽媽逐漸不再帶他去參加宴會。”
“所以我猜,他應該是難過的。”
“只是哥哥好面子,從不肯表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