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接受!”
今天j&039;s的氣氛打從一上班就很不對:雖然被帶走的時候沒拍影片,但師醫生出事的訊息卻傳得很快,醫生護士多少都有聽說,只是還不知道他是因為什麼進了局子,很多人猜是非法行醫——私下給人打針的那種,也有人說,是j&039;s的藥物供應出事了,事情的真相太過匪夷所思,就算是公然宣揚,恐怕都不會有太多人相信,更何況偵破中的案件,進度本該保密,除非是利益相關方,否則很少有人會在這個階段收到訊息。
j&039;s的另一個大股東駱總當然會收到訊息,畢竟,她和師霽的利益聯系非常的緊密——一大早她就在自己的辦公室裡發脾氣。“這個決定我不接受!”
“駱總,這……”元黛顯得很為難,對現在j&039;s實際上的掌權人,她不可能一板一眼,但語氣為難,態度卻依舊堅定,“我們今天這個會,只是為了處理好董事會人選的變動,還有,給您提交我們針對目前局勢的一些意見——這個股份轉移,並不在預期的與會內容裡,這是股東的內部行為,您既然當時簽署了備忘錄,確認了他的行為……這股權變動的事,其實……”
“如果師霽不是師霽,這個股權變動還能繼續生效?”駱總不可置信地說,“不可能,這麼短的時間——她之前甚至根本不知道!公司轉讓哪有這麼快的?不能撤回?不能追溯?這個股份,給誰都可以,但是給她我不能接受!”
“這……您也知道,師醫生是透過離岸公司持股的,根據英屬維爾京群島的法律,股東資料未經董事同意無需披露,師醫生註冊的是一人公司,股份可以自由轉讓,只需簽署相應的法律檔案,這就是有效行為。他事先知會您,是履行j&039;s的公司章程中,股份實際控制人,也就是離岸公司的股東發生變動,必須取得董事會同意的條款……”
對這些長篇大論、佶屈聱牙的法務說明,其實大部分被代理人很少有能聽懂的,元黛說完了,給個簡易版本的說法,“股份轉移是英屬維爾京群島的事,在那是合法的就談不上撤回。咱們國家的法律能管到的,就是公司內部章程規定的知情權,這個,您簽了備忘錄,也沒法撤回了。”
“他用的是師霽的護照號去註冊的那間公司!難道這也是合法的嗎?”駱總拍桌子了。
“可能您很難理解,但,在英屬維爾京群島,這可能並不合法,但也並不違法……而且,據我所知,師醫生的護照在他來到s市以後才申請的,而且,目前他到底有沒有冒用身份,還沒有法律上的結論。”元黛不動聲色。
“這不是dna都驗過了——”
“dna檢驗的結果,只能說明他和張程程女士,也就是長子師舫的妻子,沒有血緣關系,是次子師舸先生的妻子馮玉的後代——但,這並不能說明師先生就是師雩……我這麼說,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嗎?”元黛耐心地說,駱總聽得一愣一愣的。“什麼?”
“——但他自己已經承認了。”辦公室內,一直沒有開口的第三人說話了,她看著前方,眼神直愣愣的,好像是自言自語。“他就是師雩。”
“你還有臉說話?”
“駱總,您冷靜一點。”元黛給駱總使眼色,周全辦公室裡的氣氛。“師先生有沒有這樣的言論,我不瞭解,刑事訴訟也不是我的專業,但如果,他只說過一次,當時處於較低落的情緒狀態以及極度的疲憊中的話,這很可能並非是師先生的真實意思表示……”
一個好律師,對當事人來說是極為重要的,黑白也不過是嘴皮子一翻的事情,胡悅氣笑了,“隨你怎麼說吧。”
她不敢多說dna,因為提取程式並不規範,胡悅也不清楚這會不會影響到證據本身——如果是在國外的話,這種非法手續提取的證據,在庭審中是會被排除在外的,這一點,看多了美劇都能知道,但國內的標準就顯得隱蔽且模糊。
元黛沖她擠了一下眼睛,好像看穿了她隱秘的顧慮,她也沒有再說師醫生的事情,盡管駱總最關心的明顯就是這些。“股份轉移,胡女士已經簽字了,按照公司章程規定——唉,您別這樣看我,我這,也是按客戶的意思辦事。”
她壓低了聲音,彷彿當胡悅不在場,“這股份,您也可以從胡女士手上買回來啊……”
“我不要這個股份發生任何變動!”駱總徹底崩潰了,“j&039;s有一半屬於師霽也只屬於師霽——他轉了多少給胡悅?是20?0,怎麼這就變成全部了?——對,對!這完全是另一碼事了,份額和上次告知我的不一樣,備忘錄不算數!還得再簽一次!”
“駱總……備忘錄您要不要再看一眼,上面沒有明確份額,而且,據我所知,師先生和您的交流,只說了他想要轉讓股份,也從未明確具體份額……”
和律師鬥嘴皮子,這完全是自找罪受,駱總又想拍桌子了,她索性不理元黛,直接對胡悅放話,“j&039;s不可能歡迎你,要多少錢,你說——股份別想動!有些東西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這種錢,你也不怕有命拿,沒命花?”
這是很嚴重的警告了,但駱家大概也有這樣的門路,胡悅掀了一下眼皮子,“好啊,我馬上就告訴警官,如果最近意外死亡,誰的嫌疑最大。”
現在是法治社會,尤其是在s市,任何大人物也不沒有淩駕於刑法之上的特權。駱總沒嚇住她,氣勢為之一窒,她雙手按著桌面,瞪了胡悅很久,抓起桌上小物丟她,“danie真是瞎了眼,你不配,你一點都不配!”
“我不配什麼?”胡悅反問她,語調像冰一樣冷銳。
“你根本不配他——”駱總有點說不下去——這失敗,終究不是那麼好承認的,“不配他給你的股份!”
“你怎麼知道這不是補償?”胡悅冷漠地說。
“danie沒有殺人,他不是兇手!”
“上一個這樣想的人,你也認識的哦。師雩被抓那天,她也在場。”胡悅把師雩兩個字,發得非常清楚。“想不想知道,她那天昏了多久?”
駱總又要拿東西丟她,元黛趕緊上去抱住,“駱女士,駱女士——”
“你欺騙他的感情!”抱住了還要罵,再怎麼優雅,遇到這樣的事,也沒了風度,“你不是人!你根本就沒有真的愛過他——你就不配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