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於增一愣,他茫然地回答,“這個我說不準,好像是,是私仇吧?主要之前我不在廠裡幹,我連認識他都不認識。哦對,陳玉傑好像清楚,但我也沒問過呀。”
這確實是個難題,於增的同夥陳玉傑已經死了,如今單憑他自己很難說清王新生到底為什麼要殺李且。
關堯點了點桌子,換了個問題:“李光來清不清楚你手底下的這幾個‘拆家’都是誰?”
於增“嘶”了一聲:“他還真清楚,我給過他名單,但是他具體有沒有越過我聯系他們,我就不知道了。”
“那你最後一次與李光來聯系是啥時候?”關堯問道。
“最後一次是……是去年六月份左右,那會兒我在鶴城,他還特地派人跑長途,給我送了點現貨。”於增回答。
“現貨?”關堯一眯眼。
“就是毒品,大概10千克的冰,藏在傢俱裡頭運來的。我把這些冰分發給了宋晨和其他弟兄後,李光來竟然又問我要回去了5千克,他說他有大用……”於增皺巴著臉,問道,“警察同志,我真金盆洗手了,我坦白這老多,算不算立功?”
“你現在跟李光來還有聯系沒?”關堯不想與他多說其他。
於增嘆氣:“沒有了,真沒有了,我不幹這行了。”
“那你記得給你送貨的司機長啥樣不?”關堯又問。
“司機?”於增回憶不清,“好像,好像挺瘦小的,但臉啥的……不記得了。”
“是這人不?”關堯拿出了葛小培的照片。
於增先是點頭:“有點像。”
後卻搖頭:“好像……好像也不是。”
“行,知道了。”關堯又從資料中抽出了另一張照片,遞到於增面前,“這個人兒,你瞅瞅,認不認識。”
“這個……”於增瞪大了眼睛,看了半天,最後搖了搖頭,“不認識。”
“不認識?”關堯收回了照片。
“真不認識。”於增很誠懇地說。
照片上的人是秦天,他作為宋晨販毒的“受害者”,似乎與誰結了仇,因此關堯現在急需知道,讓秦天抽上“假煙”,並打著警察的旗號來要挾宋晨毀了他的人到底來自何方。
但很可惜,於增壓根沒見過秦天,甚至沒聽說過這人的名字。
那又是誰要害秦天?
此時此刻,林場家屬院的五號樓裡,鬱春明正站在門這端,他問道:“你剛喊我啥?”
“喊你哥呀?”秦天一臉真誠,“警察同志,你應該比我大吧?”
鬱春明輕輕地舒了口氣,他拿出錢包,數了十張紅票子:“你打算啥時候還我?”
秦天呲著大牙傻樂:“明天,明天等我周轉開了就還。”
“周轉?”鬱春明抬頭看他,“你打算咋周轉?”
“咋周轉……”秦天驕傲地揚起了臉,他自吹自擂道,“我打臺球特厲害,明天當一天陪練,立馬回本。”
“別幹違法亂紀的事兒。”鬱春明拉開外門,把錢遞給了秦天。
“yes,sir!”秦天敬了個禮,掉頭就要回家。
“等等。”鬱春明卻在這時叫住了他,“你媽今晚到底去哪兒了?我……我之前借過她點東西,準備還回去,一直不見人。”
“她?”秦天撓了撓快被酒精燻壞的腦袋,顛三倒四地回答,“她跑外頭會男人了,可能,可能去河邊了。”
“河邊?”鬱春明順著這話問道,“會男人幹啥去河邊?外面下著雪,不嫌冷?”
“這我咋知道?”秦天理直氣壯,“反正她每回晚上出去都是去河邊,回來之後那鞋子底下全是泥巴,我問她,她就說她會男人去了。不過你說說,除了河邊,紮木兒哪兒有泥巴地?”
鬱春明心下狐疑:“那明早,你媽回來嗎?”
“不清楚,”秦天腳下打了個絆,轉頭摔進屋裡,臨關門前,這人還好心地回了句,“你要是想見她,提前,提前預約!”
然後,撲通——
樓梯間的燈滅了,一陣冷風忽地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