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阿諾拉著芬尼安的胳膊,臉頰貼在對方的肩上,軟聲撒嬌道:“父親,我想下去玩。”
芬尼安銀灰色的眼眸倒映著少年忐忑與期待的臉,淺笑道,“去吧。”
“太好了!”
他聽著阿諾歡撥出聲,然後迫不及待開啟車門溜了出去。
肩臂處殘留著的溫熱觸感一點點消散,車窗在一點點上搖,車內陷入了一片寂靜。
芬尼安已經很久沒有出過門。
他望向車窗,朦朧的車窗倒映著他冷寂蒼白的面孔,與那孩子歡呼雀躍的身影形成鮮明的對比。
腿上的毛毯微微滑落,露出的粗長□□在陰影中稍稍遊動。芬尼安斂下眉,伸手將毛毯重新蓋好。
“西拉斯,你安排的怎麼樣了?”
芬尼安望向前方的駕駛位,忠誠的男僕收回望著車外的視線,低聲回道:“先生,都已經安排好了。”
得到僕人肯定的回答,芬尼安卻並沒有多大的情緒起伏——這並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這只是一個讓那孩子回到自己身邊的小計謀。
芬尼安並不是一個友善平和的人,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
只是他善於在那個孩子面前表現得寬和縱容。
今天之後,阿諾會認識到外面的危險與負面情緒,認識到那些看似友好的夥伴並不友好——他會哭著跑回來,撲到永遠寬饒他的“父親”懷裡,抽抽搭搭地哭訴著那些欺負他的壞孩子。
當然,芬尼安並不會讓他真正受到傷害。
芬尼安靜靜地望著窗外,等待著那個孩子哭著向他奔來。
時間緩慢地流逝,直到三個小時後,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視野——
“哇嗚嗚嗚!父親……”
車門開啟,受了委屈的孩子撲入了芬尼安的懷抱。
微抿的嘴角不由緩緩上揚,在臉上露出一個十分愉悅的表情。
好吧,這其實對他而言,很愉悅。
芬尼安掩去臉上的笑容,低聲詢問著:“怎麼了?阿諾……發生什麼事了?”
阿諾抿著唇,眼淚可憐地掛在睫毛上,卻怎麼也不肯說。
他氣憤又難過地嚷嚷著:“我要回家!我不要再出來了!”
芬尼安並沒有繼續追問,而是輕撫著少年顫抖的背脊,向前方的僕人命令道:“西拉斯,回山莊。”
一路上,懷裡少年的身體溫暖又柔軟,受了委屈的阿諾依賴地抱著他的腰,腦袋埋在他的頸窩,芬尼安能感受到濕熱的液體順著自己的面板往下滑落,似滾燙的銀水般,把他的心燙得蜷縮起來。
悶悶的情緒在心裡蔓延,芬尼安彷彿感同身受般,品嘗到了懷裡孩子悲傷的心情。
好可憐。
他撫起少年的臉,捧在自己面前。手指輕輕擦過他濕漉漉的臉頰,那大顆大顆的眼睛就像珍珠般落了下來。
“嗚、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