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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只有電視裡講解員的聲音,所以當孟嫮宜手機響起時聲音格外突兀。她看了一眼,是蕭泯然發來的,只有五個字,世界末日了!
陸徽因湊過來看,看完後兩人對視一眼都沒說話。緊接著又來一條,我需要靜靜。
兩人都笑起來,慄扶搖對她的沖擊看來比想象中還要大。陸徽因見她彎著嘴角,一時鬼迷心竅突然彎下腰側過頭親上去。只是兩片嘴唇的輕觸,碰了碰,在孟嫮宜尚未作出反應前就退回來了。
他伸個懶腰,笑道:“她需要靜靜,你就準了吧。今晚在我這湊合下,明天再走。”
其實蕭泯然人還在酒店和她並不相幹,可陸徽因探頭去看外面的路,嘴裡嘟囔著:“雪也太厚了,車子該打滑了。呀呀,要撞上了。快來看,出車禍了。”滿滿興奮的口吻。
孟嫮宜走過去朝下看,果真見一臺越野車的右後燈撞在樹上,地上有長長的一條剎車痕跡。陸徽因扭頭看她,眼裡燦若星辰,“太危險了。”而隱藏的話看你怎麼走!
就連陸徽因自己也才剛搬進來不久,主臥除了電視、衣櫃和床外,簡單到不可思議的地步。客臥更糟糕,傢俱全沒到位不說,還滿是灰塵。
孟嫮宜嘆口氣,想要床被子睡在沙發上。然而翻遍了房間的所有角落也沒找到多餘的被子。陸徽因從沒這麼感謝過薛月明,當時他準備一次配齊這些物件時她攔著說這些要等女主人親自來挑。
孟嫮宜咬唇,她此時方回過味來。是她一時的心軟才將事情推向了這個尷尬的地步。她如何不知陸徽因懷有的小心思,他一再的試探和得逞,全是自己的縱容造成的。她無力地嘆口氣,有時拒絕遠比順從難得多。陸徽因見她臉上變幻不定的惱怒和後悔,心一點點涼了。轉身進屋裹了一件長款羽絨服,拿了車鑰匙換鞋就走。見孟嫮宜站著不動,他笑了笑,“怕什麼,我可是開過西藏線的軍人。大雪而已,我應付得來。”
孟嫮宜隨他來到車庫,碰巧遇見兩人值夜的保安,見了他二人驚道:“你們這麼晚了還出去?沒什麼大事別出門了。雪又下大了,呵,樹都壓斷了。”
陸徽因沉著臉沒說話,剛把車子啟動,其中一個保安過來敲玻璃,“出不去了,剛才有輛車剎不住和另一輛撞上了。連鏟雪車都堵門口了,不過聽說已經聯絡了保險公司。這麼大雪誰知道保險公司什麼時候才來,真要出去就再等等吧。”
兩人言盡於此,又巡邏去了。
陸徽因無奈地看著孟嫮宜,只能熄火又返回樓上。陸徽因喝了杯冰涼的直飲水,對孟嫮宜道:“你睡床吧,我去書房看會兒書。要是能走了我再喊你。”
“好。”
孟嫮宜站在床邊犯難,總不能穿著外褲上床吧,畢竟有些髒。但她只穿了一條褲子,脫了又覺得尷尬。再者她還沒洗漱,思來想去她決定找一件陸徽因的衣服救急。
他的長褲太長,穿上腰太大根本掛不住。翻來翻去只有一件短袖t恤湊合能當睡衣,不僅長度能夠蓋著屁股,還不擔心袖子太長。她收好衣服去洗澡,長發挽起,露出背上深淺不一的吻痕。
陸徽因仰面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可耳朵關不住,嘩啦啦的水流聲清晰可聞。他起身關上燈開啟電腦,然後輸入了晚上見到的那個車牌號。什麼都查不到,他想了想又打了一個電話,然後連著車型一起用資訊發出去。
他一直知道孟嫮宜身上有秘密,不然當年也不會使方家忌憚至此。他也問過陸禹安,究竟什麼人出面保護了她,可問出來的只是某個官員的名字,那幕後的人尚在更深處。後來他想,可能是她家的某個親戚,不必深究。但自從知道了孟嫮宜的身世後,這個疑問再度將它困擾。
十分鐘後一條短息發來,陸徽因拿起手機猶豫一瞬,最終還是沒有點開看。他答應過孟嫮宜,永遠她不想說的,他就能做到不問。不問不難,不知更簡單,難的是知道了還要裝作不知,他不想面對心愛的女人仍要負重生活。
大約淩晨三點左右,外面突然傳來一聲巨響。陸徽因立刻起身檢視,外面變得漆黑一片,路燈一個都不亮了。他急忙來到主臥門前,正要敲門孟嫮宜從裡面開啟了。
“斷電了。”
陸徽因一聽按了最近的開關,果真沒電。室內漆黑一片,外面黑雲壓城只透出稀薄的微光。孟嫮宜走到客廳拉開窗簾張望,不少人家點上了蠟燭。想到陸徽因長年待在部隊又突然搬來住,這種應急物品想來是沒有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