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耐不住這份熱鬧,偷偷掀開簾子往外瞧。
進城的大都是百姓,也有些達官顯貴,但是都在衛兵的看管下老老實實地排隊進去,不得放肆。
小童嘀咕:“這渤海郡王治下可真是風華肅然,井然有序啊,法度瞧著也是極森嚴的。”
中年文士掀了掀眼皮,並不答話。
很快他們就提交文書進城,按如今的理,車馬行人都是向右行,城內看著果然也規整有序了許多。
而且這地都是用青石磚鋪就而成的,放眼望去幹淨又整潔,還命專人打掃,看護,叫人不許隨地亂扔垃圾,是以能夠維持如今的漂亮模樣。
沿路的屋宅看上去也修建得相差不大,當初規劃搭建這房子的人定然是有那勞什子強迫症的!
小童太好奇城中熱鬧的景象,已經把簾子全都掀起,而中年文士也不曾阻止他。
只見同他們擦肩而過的公共馬車上坐著幾個年輕計程車子,他們在車上高談闊論,竟是要一併去渤海郡的那個藏書閣。
小販商人的叫賣聲也不絕於耳——
“新鮮的瓜果,是用了天幕之上所傳授嫁接之法,培育得最甜最大的果子,味道好著呢!”
“諸位還在為眼睛近視,看不清遠方之物而煩擾嗎?我們金目閣最近推出近視護目鏡,還您一個清晰明亮的全新世界!”
“裝修啦裝修啦,你的屋子也想像是天幕上那樣便利舒適嗎?小店派人專門設計,再命人上門修建搭理,一條龍服務,絕對包您滿意!”
“東市甜品店開業咯,保管跟天幕上的味道一模一樣,讓你品嘗到各種人間美味。”
這沿街上的商人可真是舌燦蓮花,將自己要售賣的商品都誇出了花來。
小童都不由咂舌:“他們也太會說了吧,這怕不是學了天幕之上‘廣告’的十成十功力!”
中年文士:“專門來賣自家東西的,嘴巴皮子要是再不利索點,還怎麼做生意?”
路遇叫賣報紙的小童,中年文士喊住了對方:“給我來一份。”
交了兩枚銅板,他便安靜地看起了最近的訊息,然後將報紙遞給了小童,嘴角含著淡淡的微笑。
小童接過報紙,就歡快地翻到了最後一頁的角落,津津有味地看著本旬新出的笑話。
中年文士撫掌一笑,倒是把小童也駭了一跳,不禁抱怨:“先生,您這一驚一乍的,可把我嚇壞了。”
他這話自是又引來了文士的敲腦門舉動。
小童眼淚汪汪:“您再敲可就要敲傻了。”
中年文士並不在意:“傻便傻吧,反正這天下過不了裡面就要太平了,你便是再聰明也沒什麼用處。”
“不過呢,天下初定也正是用人之際。比如定法,在這時候可是最合適的。你家先生也是為此而來,還望渤海郡王莫要讓人失望了才是。”
……
大盛朝此間的洶湧起伏,現代這邊是一概不知的。
自打薛蘭鶴去了一趟大盛朝,帶回父母姐姐的屍骨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關注過那個傷心之地了,現在正安安穩穩地過上了自己的小日子。
薛蘭鶴同關臣在一起了,這多年來二人情誼不變,八年來也從未對彼此說過重話。尋常人的七年之癢在他們面前好像不曾有過,當年公開時還有很多人猜他們什麼時候會分開,結果卻讓好事者大失所望。
倒是工作上有了些許變動——薛蘭鶴已經漸漸從臺前轉到了幕後,並不打算久留在娛樂圈之中。
他當時只待那是份尋常工作,並未有太過看重喜歡。之後也是因著小外甥也來了現代,想著要為對方攢下一份家業,所以認真拍戲賺錢。
如今倒是可以歇下了,也免得小外甥擔憂。
元寧前段日子剛剛高考完,和關飛渡在暑假時一起去了涼山玩,參加了彜族各種有意思的活動,玩得倒是不亦樂乎。
關飛渡忙上忙下地照顧他,瞧著倒是比自己的親弟弟還費心。
他還打趣著說:“現在我才高二,你就大一了。等我要讀大學時,你差不多也該準備從大學離開了。”
元寧眼睛彎彎:“沒關系,飛渡哥哥,我會等你的。我已經打算好了未來要考研的事,應該會一直讀下去的,飛渡哥哥不至於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