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疆土分裂,百姓離亂。”薛蘭鶴言簡意賅地說,顯而易見地不願多提。
元寧也懨懨的,恨自己的生父軟弱無能,只知道窩裡橫,所以才讓大盛被隨意地欺淩擺弄。
他嘆氣:“這樣不是會讓北邊的胡人佔便宜麼?”
這事連他小孩子都懂,沒道理那些野心家會不知情。
薛蘭鶴沉吟道:“如今北方是郡王長孫禎當政,有他和舅舅的舊部在,不會讓胡人輕易南下的。”
此事人人皆知,他說出來也是安外甥和百姓的心,
許多人聽到這卻是心驚肉跳。
說起來,此前薛蘭鶴丟擲來的橄欖枝是不是就被長孫禎給接下了?那麼這二人是不是就已經達成了他們意想不到的合謀。
薛蘭鶴的舊部……恐怕已經握在長孫禎的手裡了吧?!
勤王聯盟的人心裡一驚,也顧不得繼續跟惠襄王軍隊扯頭花這事了,連忙趕往長孫禎的營帳裡一瞧,結果卻令他們大驚失色——
只見營帳內空空如也,只有些許偽裝後留下的炭火和硝煙,恐怕是安排了少許人在營帳之中裝裝樣子,實際上大部隊早已撤退!
可巧的是,最近幾日都不是長孫禎出戰迎敵,這才給了他溜之大吉的機會!
勤王聯盟氣得跳腳,而一些主公手底下的謀士卻悚然一驚:“不好!”
眾人連忙問謀士是何意。
謀士方才解釋說:“如今咱們都快打下關口,即將到惠襄王的營地前了,一切都太過順利!”
“這麼順利不好嗎?難道不是惠襄王不敵咱們聯盟的軍隊,所以才節節敗退的麼。”
不知是哪家的年輕小將單純地說出這話,簡直讓不少人老臉一紅。
他們清楚勤王聯盟這些軍隊的尿性,要說抵抗惠襄王,讓他不敢隨意對這邊出手,確實也是如此。可若說他們這些心懷鬼胎的能打得惠襄王兵敗,簡直是可笑。
眾人也反應過來,說:“遭了,恐怕這不是惠襄王的精銳部隊,只是對方弄出來的障眼法!”
而真正的惠襄王……估摸著已經快兵臨皇城之下了!
不得不說這招釜底抽薪玩得是真的漂亮極了,這般果決和利落,簡直和他那皇位上坐著的優柔寡斷兄長大相徑庭。
倘若皇位上真是這位,恐怕亂世也不會出現得這麼早。
營帳中熄滅的漆黑火堆變得無比刺眼,繡著長孫二字的旌旗獵獵作響,彷彿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在他們的面上,火辣辣地疼得慌。
年輕小將不明所以,卻也不敢在這時觸這些大人們的黴頭,便暗戳戳地挪到了謀士身邊,悄然問道:“望先生解惑,為何主公會唉聲嘆氣?”
那臉色黑得,活像是炒了十年菜的鍋底。
謀士壓低了聲音告訴他:“長孫禎在幾天前就猜到了惠襄王的手段,所以帶兵且戰且退,一路趕往皇城去攔截他計程車兵。”
“這就相當於主公們要死要活搶一塊肉餅,而這肉餅大部分被別人叼走了,能不生氣麼?”
雖說長孫禎面對的都是惠襄王的精銳軍隊,可是這批軍隊在碰上皇城的禁軍時,定會被消磨一二,此時不就是鷸蚌相爭,讓長孫禎這個漁翁得利了麼!
此刻,皇城卻不如眾人猜想的那般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