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也確實如關飛渡所說,在太陽落山之前爬上山頂。
雨早就已經停了,他們把雨衣脫下來,疊在一旁。
薛蘭鶴和關臣兩個大人尚且能夠撐著欄杆遙望這無邊無際的雲山霧海,看遠處層層疊疊的黛色山巒。
元寧個子矮,就只能扒在欄杆上,透過縫隙看山看雲了。
他腦子裡突然就冒出來一句詩:“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
看見這等雄渾磅礴,秀麗神奇的景色,彷彿一切豪情壯志都裝在了胸腔之中。
怨不得那麼多人喜歡遊山玩水,見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的鐘神造化,確實會忘記現實之中的各種煩擾。
關飛渡沒這麼多心思和文化,他只笑著說:“哇,周圍的雲霧真好看,那山也好美。”
肚子裡沒點墨水,再多的贊美也擠不出來。
大盛朝好些人嗤笑他胸無點墨,又在天幕之上炫耀自己的才華。
一時之間,佔了半屏的彈幕全是各種詩詞歌賦。
文化人終究是少數,這世界大多數人還是目不識丁的百姓,他們見了景色之後,和關飛渡的感慨一模一樣。
很快,他們直白的贊美成了壓倒性的趨勢,幾乎佔據彈幕的大半。
這讓那些故意賣弄自己文學才華的人面色鐵青,嫌惡道:“不過是些大字不識一個的泥腿子,還總是愛在天幕上發表淺薄言論,真是不自量力。”
可惜他們這些話也就只能私底下說說了,天幕禁言起來可是最大公無私的,管你是士族還是庶民,檢測出來不禮貌發言,一概禁之。
暮色幽暗,落日的光芒散色開,樹林河流都染上一層淡淡的餘暉。
站在山頂處,瞧著整個世界都被落日的美景籠罩,是極其難忘的感受。
落日不再是平常看到的如雞子般大小那種,而是宛若一顆巨大的火球,它在緩緩地移向地平線之下。
各種瑰麗鎏金的顏色相互交織、疊染,美得讓人幾乎說不出話來。
關飛渡曾經見過這樣的美景,所以他只被吸引了一瞬的視線,旋即就去看元寧去了。
為了留下珍貴的一幕,他立馬掏出手機來給對方拍了好幾張照片。
正是拍照的時候,他餘光瞥見了小叔和元寧家舅舅,這倆人周身似乎縈繞著某種奇怪的氛圍。
他正困惑不解,元寧就扭過腦袋,對他露出一個甜甜的笑:“飛渡哥哥,我想和舅舅拍一張照片,可以幫我們拍一下嗎?”
關飛渡顧不得想其他的事,聽著他家寧寧弟弟的吩咐:“好呀。”
這句話也撞碎了兩個大人之間的古怪,薛蘭鶴趕緊看向自己小外甥,站在他身邊,看向鏡頭微笑。
關飛渡咔嚓咔嚓拍照。
他順帶把自家小叔當工具人,相機甩給對方,讓他給自己和元寧拍合照。
幾人拍完照之後,天邊的太陽也隨之墜落地平線。
天色徹底暗淡下來。
好在他們還能坐纜車下山,用不著慌亂。
元寧爬完山後太累了,甚至還沒等纜車到山腳就睡過去。
薛蘭鶴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來,蓋在自己小外甥身上。
其實現在還不算太晚,關飛渡他們這個點回到家洗漱也能來得及。
關臣卻說:“爬山還挺累,不如就在山腰處住旅店歇著,再安排人來做個按摩,免得第二天早上起來腿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