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儉帶回的資料證明了作戰服在空洞中受法力保護可以功能全開，這算是個好訊息。
有個專屬團隊時刻準備著分析自己的資料，這件事除了在隱私上讓人一想起來就有些尷尬，但在工作的時候，著實令人放心。
李儉不用給他們發工資，資料分析報告就得給李儉一份。正所謂讓渡隱私是為了滿足其他需求，考慮其價值，起碼李儉讓渡隱私得到的知情權和資料分析能力，無論如何算是回本了。
距離空洞內自由行動的時間節點還有三十分鐘。
李儉看了看預定測試方案，做完佩戴安全繩半身進入空洞後，就該嘗試佩戴安全繩全身進入空洞。
掏出繩索，捆上幾圈，掛上安全扣，李儉又跳入空洞。
全身進入空洞的感覺比半身扎進來更糟。壓迫理智的矛盾感這次當真從四面八方襲來，不論頭上腳下、身前身後，只要有法力流動的地方，“這個世界不應存在”的異樣感便無一刻停息。
任由本能發作的話，恐怕修仙者得在這個世界打出一套“渾身上下都是武器、舉手投足法力衝擊”的拳法，直到脫力昏迷為止。
不過有陰風吹拂、直視空洞、接觸空洞、半身進入空洞經驗在前，李儉此時輕車熟路地將矛盾感壓住，繼續方才未竟的觀察。
一轉頭，便看到黑承的豬頭在旁邊戳著。
在以黑暗為基調底色的世界中，僅有遠處法術流光劃過的痕跡能夠在短時間內讓黑承的豬頭顯型。這地方對暗色調的生物相當友好，以致李儉看到它時，竟然是紅外攝像頭勾勒的輪廓比可見光視野更為清晰。
黑承藉著亮光，也看見了李儉。
“你怎麼比我還往前一截……誒，你全身進來了？”
增強頭盔確實聽見了黑承的聲音，看來這邊也有可以傳音的介質——李儉突然覺得自己是個二逼，自己半身鑽過來的時候，作戰服都沒因為瞬時外部壓強變化產生形變或者啟動外形控制系統，可不就說明空洞這一邊的總氣壓和原世界一樣嘛。
那幫附庸戰士在空洞兩邊晃悠，要是在空洞這邊上不來氣，返回之後肯定會說。既然它們對此毫無反應，那麼這邊的空氣組分和氣壓恐怕和原世界也相差不大。
壞了，自己成弱智了，這麼簡單的事情不僅看匯總報告的時候沒反應過來，親身進空洞也沒意識到，還得在第二次進空洞的時候才能反應過來。
這腦子要不得了。
“是的，捆著靈材繩子，先全身進來試試，看看能不能自由活動。”李儉嘗試以空間權能活動，發現不行，遂作罷，嘗試以法力壓縮空氣再推動，成了。
李儉：我將以脈衝爆震發動機形態出擊。
這玩意的加速度上限相當高，畢竟其機理是在微觀領域也沒失效的牛頓第三定律。衝量交換這件事總是那麼可靠，只要李儉出力夠大，他能在一秒內將自己加速成超音速戰機——但這在繫著安全繩的時候，很明顯不合適。
安全繩是靈材材質，又不是法術材質，更不是如意金箍棒。這玩意的長度就那麼點，在空洞介面附近玩玩潛泳就差不多了，一口氣接兩三百米——這還不夠一馬赫飛一秒的——反正李儉這趟進空洞壓根沒準備這麼長。
在他嘗試用法力壓縮空氣迴圈推進時，驟然加身的龐大加速度使其立刻反應過來現在不是化身脈衝爆震戰機的時候，並儘量用對等衝量做了反推。
但這還是沒能剎住車，他一口氣躥出去二十米，在快要減速到零的時候，腰上靈材安全繩一緊，把他往後拽了一截。
灰頭土臉又小心翼翼地控制壓縮迴圈出力，李儉慢悠悠地調整姿態，飄飛回黑承面前。
“行動很迅速嘛，也沒用到權能。”黑承讚歎著。
“確實很迅速，就是太迅速了，這不是戴著安全繩該用的辦法。”李儉止住身形，意識到空洞內還有一點與介面另一邊迥然不同。
這地方好像沒重力啊，或者是微重力。不論如何，只要自己稍微壓縮一點空氣，再輕輕定向釋放，就能在這地方飛出去一截，顯然和空洞介面另一邊的重力大相徑庭。
“不戴安全繩就可以用了。”風雅從不遠處靠了過來，它下來的最早，在李儉第二次進入空洞之前，它本想回去稍作休整，再做更進一步的測試，沒想到李儉一頭紮了進來，還表演了一下不依靠空間權能的快速飛行。
“是的，之後戰士們準備完畢，我們再殺進來，就該用這種辦法移動。空間權能在這無效。”
“無效嗎？我沒全身進來，先前不起效，還以為是我出問題了，既然你這麼說，那應該是真的無效。”風雅又試了試調動空間權能，什麼也沒發生。
“畢竟這個世界的感覺如此矛盾，不起效也正常。能夠在空洞內活動就算萬幸。法力消耗還算一般，我扛得住，你們呢？”
“也扛得住。全力防備崩解，法力消耗得反而沒有那麼多。”風雅看向稍遠處繼續測試的附庸戰士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