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寒水聽到敲門聲,抬頭說了聲進來,是男實習生孫早。
不到一分鐘,又有一道敲門聲。
宮寒水抬手看了看手錶,剛好兩點半,
“進來。”
陶林玉推門進來,手裡拿著病程記錄,看見坐在辦公桌前的男人,彎了彎腰,恭恭敬敬地喊了聲:“宮醫生好,我叫陶林玉。”
兩個人實習生看著都挺謙虛聽話,不知道主任為什麼說有一個是刺頭。
“你們病程記錄拿過來。”宮寒水打量兩人,並未發現誰有問題。
那個陶林玉看著也有定力,不像其他女醫生見他總有束手束腳的感覺。
因為孫早先來,宮寒水先翻開他的病程記錄。
實習醫生雖然不能當主刀醫生,但上手術臺還是要上的,跟進病情,這些都是要練習的,孫早做的還算不錯,有個別問題都是實習生容易常犯的。
“有兩個病史記錄有問題,回去再仔細琢磨。”宮寒水遞還給孫早,心下對這個實習生還算滿意,之後教起來應該不會太麻煩。
直到他翻開陶林玉的病程記錄。
病史記錄寫得很好,專業度一點也不像實習醫生,只是等到了病程記錄完全大變樣。
20xx年x年x日,患者稍顯蒼老的頭上點綴這絲絲銀發……
20xx年x年x日,今天天氣暖洋洋,我隨主任去查房,主任問病人怎麼樣,病人說好,主任笑了,病人也笑了。
20xx年x年x日,今天病人狀況良好,趙主任醫師查房,‘哼’了一聲走了。
20xx年x年x日,今天趙主任查房,什麼也沒說走了。
20xx年x年x日,今天我跟趙主任查房,走進病房,主任站在病床左邊,我站在右邊,主任一言不發,我也一言不發。
20xx年x年x日,今天病人想喝面條,喝了一碗又一碗。
……
宮寒水拿著病程記錄的手都已經明顯不穩,他終於明白為什麼主任要說有個刺頭,這是刺頭?這是二愣子!
宮寒水面上還是冷靜,抬手翻了一頁,目光落在交班報告上:“……”
上面只有一句話——今夜病房靜悄悄。
“你……”宮寒水看著這位叫陶林玉的實習醫生,幾次平複自己的呼吸,最後壓制住自己把病程記錄從窗戶內丟下去的沖動,“‘文采婓然’。”
陶林玉眼前一亮,大有找到知己的感覺:“我也覺得我這份病程記錄寫的很好,花費我好多時間。”
難怪都說宮醫生年輕有為,就這份鑒賞能力在其他同行中實在少見。
這份?
那就不怕傷女孩子的自尊心了。
“面條用‘喝’,你小學語文老師這麼教你的?”說話間,宮寒水走到窗戶前,“再寫一份。”
手上的病歷直接從窗戶外扔到樓下花叢中。
“……”孫早在旁邊不忍睹視,兩個人被分給同一個醫生帶,之前宮醫生不在,主任暫時先帶著他們。短短一個月內,主任已經扔了陶林玉七八次病程記錄。
陶林玉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你!”
宮寒水轉身挑眉:“我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