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囂張的話,但從邏輯上並沒有任何問題。
崔脆脆看著何莫禹握著遙控器的手背上青筋暴出,有一種錯覺——下一秒她師父就會把遙控器砸在電視螢幕上。
好在何莫禹一直到播放下一條新聞時,都沒有將遙控器扔出去,只是閉上眼睛喘一口氣。
“就這樣吧。”何莫禹睜開眼道,“我也老了,以後沒我的事了。”
崔脆脆坐在旁邊認真道:“師父不老。”
何莫禹難得露出這些天的真心笑容:“五十歲,該退休了。幸好有你這麼個徒弟,以後給師父掙回臉面。”
說起這個,崔脆脆又沉默下來。
“怎麼,還不想出來?”何莫禹冷哼了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當初怎麼想的,不出來別人就不記得何莫禹帶出來的徒弟被高思封殺了?”
崔脆脆當初負責私銀這塊,正好碰見個客戶是某豪門的情婦,後面事情爆發,非但情婦被收拾了,崔脆脆也被上面給點名批評,那豪門的正室家族勢力也不小,壓著給崔脆脆上眼藥。何莫禹力保下崔脆脆,以他的勢力自然能做到。
崔脆脆調查過該客戶的資料,只不過被人算計了,資料摻了假。
自從崔脆脆的黴運一個接著一個,最後扯進了一件貪汙案子中,沒有證據證明她貪汙,但也沒有證據證明她沒貪汙。
何莫禹沒能保住她。
因為崔脆脆自己把資料弄丟了。
“我名聲不好。”崔脆脆低頭看著地板,“背上貪汙的名聲,誰願意找我?”
出來只會連累其他人。
何莫禹皺眉,這點倒是真的,在這一行只要有貪汙的名聲就彷彿被釘在了恥辱柱上,任何一個正經從業公司都不願意和這樣的人扯上關系。
當初崔脆脆明明手裡頭有證據,偏偏關鍵時刻把u盤給掉了,裡面全是備份資料。
“算了,再等等。”何莫禹心裡發愁,當時出事後他已經利用自己的勢力,盡量將這個訊息壓到最小,再等一段時間,等人遺忘的差不多之後,再有人去查也只能查到只言片語。
原本想著等個一年,自己當上中國區負責人,便將崔脆脆帶出來,沒想到現在自己也變成笑話,她出來身上恐怕又揹著一個汙點。
等到能夠出院的那一天,何莫禹第一件事就是要去高思收拾自己的東西,崔脆脆也在旁邊,她主動要求陪著過去。
“行,你也一起去。”經過這麼一段時間的調整,何莫禹總算恢複了一些當初的神采。
高思公司還在那個金融中心最顯眼的建築裡,一走進大門,何莫禹便受到各種目光。
沒有像以前走專用電梯,何莫禹帶著崔脆脆走進了普通員工上下樓的電梯。
“好多年沒有坐過這個電梯。”何莫禹四處打量,“和我坐的也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崔脆脆一心扶著何莫禹,她問道:“師父,要不要找人來搬行李。”
和普通員工不同,何莫禹在37層樓有一大間辦公室,他在裡面辦公了幾十年。
“沒必要弄那麼大的陣仗,兩個箱子就夠了。”何莫禹灑脫一笑,“其他全扔了。”
兩人來到37層,辦公室裡已經有人在。
是吳德還有剛空降過來的總負責人。
“師父,你好了?”吳德已經恢複了原本的模樣,似乎重新振作起來。
何莫禹挑眉:“我以為你應該離開了高思,看樣子是我高看你了。”
吳德臉扭曲了一秒,立刻道:“師父,過來收拾東西?要不要我幫忙,剛好我要搬進來。”
崔脆脆扶著何莫禹,不著痕跡在他背上拍了拍,害怕何莫禹情緒過於激動。
“不必,我怕弄髒了我的東西。”何莫禹昂首走到辦公桌前,將桌面上的照片收了起來,再坐在沙發上,比站著的兩人人更有主人氣勢。
“脆脆,你幫我把第二個抽屜和右邊櫃子裡的東西裝起來。”何莫禹杵著柺杖,看也不看兩人。
崔脆脆應了一聲,拿起收納箱將裡面的東西一一裝進去,都是些名貴手錶和袖口,估計是她師父平時放在這備用的。
見崔脆脆收拾好了,何莫禹也站了起來:“其他東西我不要了,如果貴公司沒有人清理,或許我可以幫忙請人來清理。”
“這點錢我們還是出得起。”一道口音不太標準的年輕男聲在門外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