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脆脆站在旁邊自責,她認為何莫禹後面的突發情況和自己有關,正因為她說的那些話才會導致師父情緒激動,而造成突發腦溢血。
她倒黴便算了,還要連累周圍親近的人倒黴。
“什麼叫癱瘓了,你沒聽見剛才那個醫生說你只要盡快及時康健就能好的。”妻子握著何莫禹的手道。“待會下午我就給你聯系複健中心,等你頭上的傷好了一點,咱們就過去複健。”
何莫禹偏過頭不說話,他一時之間還接受不了這個打擊。
短短不到一週的時間,經歷了兩次手術,一次手術掉了總負責人的位子,一次手術變成了殘廢,誰也接受不了。
“脆脆,你先回去。”師母扭頭讓她走,“我先陪你師父冷靜一下。”
崔脆脆抿唇:“好,晚上我再過來。”
剛一走出醫院門,崔脆脆便接到黃米打來的電話,她在電話那頭很興奮:“脆脆,我終於知道那頭綠毛男是誰了,過幾天有個宴會,他肯定過去,我要他好看。”
崔脆脆‘嗯’了一聲。
“……脆脆,你怎麼了?”黃米敏銳聽出不對,“不是又在哪倒黴了吧?”
黃米沒有太緊張,畢竟脆脆倒黴是倒黴了點,可以說是她這輩子見過最倒黴的人,但好在一般不會危及生命。
“我沒事,我師父出了點事。”崔脆脆從心底裡泛起了一股不願意和黃米再來往的想法,她不想連累任何人。
“師父?那位吊炸天的何莫禹?”黃米蹲在單位廁所裡,忽然想起來前幾天父母在飯桌上談論的人,“他被卸任了是吧。”
“嗯。”
黃米輕輕眯了眯眼睛:“脆脆,我怎麼覺得你語氣不對呢。”
崔脆脆站在車流如織的大馬路上,因為前一個月才剛剛修理好道路,這邊很寬敞明亮,行人來往神色匆匆。
“師父本來快好了,但是因為我多話,又進了手術室。”崔脆脆每說一個字都覺得自己心口又沉重一分。
黃米打斷她後面的話:“脆脆,你師父是你師父,別扯上我啊。我警告你,千萬別學那些小說裡什麼離開你就是對你好的橋段,不然我追你到天涯海角。”
“你倒黴是你倒黴,你師父倒黴是他心理素質不行,別扯在一起。不過……”黃米話鋒一轉,露出了好奇的本質,“你師父被你什麼話給氣得進了手術室,說出來讓我聽聽。何莫禹都能被你氣進手術室,脆脆,你不得了啊!”
“……我掛了。”崔脆脆黑著臉掛掉電話,但心中壓力卻莫名得了一絲減輕。
晚上八點,崔脆脆到了何莫禹病房前,還未推門進去,便見到她師父在師母的攙扶下,一點點走著路。
何莫禹右下肢完全用不上力,走了一段路後,兩人沒注意直接跌倒。何莫禹坐在地上愣了許久,突然將玻璃茶幾上的東西全揮下地,花瓶還有其他東西噼裡啪啦碎完了。
師母從來被何莫禹捧在手心,沒見過這種狀況的他,一時間被嚇住,站在旁邊掉眼淚。
崔脆脆立刻推門進去,扶起何莫禹。
“我已經是殘廢了。”何莫禹發洩完後,咬牙道,“我何莫禹是個殘廢!”
崔脆脆將人扶上床:“師父,葉醫生說只要你積極複健就能好,何莫禹從來不會放棄。”
“那是高思的何莫禹。”何莫禹冷笑一聲,“離了高思,何莫禹什麼也不是。”
崔脆脆垂下眼,盯著床單上那一點洗不掉的黑色汙漬道:“師父說反了。”
“離了何莫禹,高思才什麼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