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功夫,兩人已走出皇城,來到各自的馬車旁。
任真揮了揮手,說道:“我有點疲累,想先歇一會兒,你先走一步吧!”
夏侯淳聞言,恭謹行禮告退。
任真則坐進車廂裡,閉目養神,沒有急於離開。
他在等莫問天。
御書房。
三人垂手而立,沉默望著女帝嬌小的背影,誰也沒主動觸黴頭。
過了一會兒,她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轉身看著莫問天,問道:“除了這兩張紙條,還有沒有別的發現?”
莫問天搖頭。
女帝繼續問道:“除了你,還有哪些人看過紙條?”
莫問天微微思忖,答道:“在報官以前,死者府裡就已經騷亂不安,很多下人都親眼目睹過,所以,實在無法確認具體人數。”
他心裡則在冷笑,事到如今,紙裡包不住火,你還想殺人滅口,將這件事掩蓋過去不成?
女帝臉色陰冷,沉默一會兒,說道:“就算這兩人多行不義,死有餘辜,畢竟還是朝廷命官,關乎朝廷的顏面。這件事,不能傳揚出去。”
莫問天答道:“臣明白,接下來查案時,絕對不會聲張。”
女帝幽幽道:“你明白就好。不過,死者既非尋常百姓,情節嚴重,不適合再交給京兆府審理。你只負責保密就行。”
莫問天微怔,然後點頭應是。
他知道,女帝是信不過他,害怕他順藤摸瓜,繼續追查下去,真將當年舊案翻出來,重見天日。
女帝坐回椅子上,說道:“我累了,你退下吧。”
莫問天領命離開。
只剩下相伴多年的君臣三人。
元本溪此時才開口,說出醞釀許久的想法,“這件事很詭異。”
蕭夜雨坐下來,感慨道:“想不到,有人把它們一起翻了出來。”
女帝無暇感慨,直接問道:“是什麼人乾的?”
元本溪望著兩張字條,說道:“無非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是任天行和高澄的殘黨餘孽。他們這麼做,意在報仇雪恨,試圖揭開真相,雪洗當年的冤屈。”
“第二種,是心懷叵測的敵人。這兩樁舊案,跟他們自身無關,只是被當做攻擊咱們的武器,想以此離間民心,煽動內亂。”
女帝點頭,“繼續說下去。”
“如果是第一種情況,那麼,幕後主使很可能是舊皇室高家。”
高澄被滿門抄斬,若說還有忠心耿耿的同黨遺留,也肯定歸附於北海高家,兩者合為一處。
如果流言屬實,襄王遺腹子真的存在,那麼,高家奪回皇位的**就會更強烈。
說到這裡,元本溪微微一頓,補充道:“當然,還可能是那位繡衣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