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小凡又病倒了。
是因為開魚塘的事。
原來在窪地旁的幾戶人家聽說莊子裡免費幫他們建造新屋,本來很是高興。卻不想等工程真正實施之後,居然有人不滿起來。
“本以為姑娘說要徵用那塊地是隨意說的。沒想到是真的要用到。既然如此,姑娘就不該隨意把咱們打走...”
釘子戶?
聽到周莊頭的彙報,聶小凡正在練字,那筆就失了準頭,在宣紙上劃出一道墨痕。
很煞風景。
“他們提出什麼條件?”聶小凡把廢紙拿開,再鋪一張白紙。將紫檀木鎮紙壓下。
周莊頭道:“就是提出補償,十來兩銀子的事。這點錢對姑娘來說不算什麼。但姑娘金口玉言。那日並沒有許下銀子...”
此時若是給了,難免會讓佃戶們以為姑娘年輕好說話。
“那便給他們吧。一戶十兩。”聶小凡運筆緩慢,嘴裡幽幽道。
什麼?
竟是予取予求嗎?
這做生意可不能這樣,生意就是要賺錢的。不是做慈善。
周莊頭一瞬間以為自己聽錯了。
聶小凡:“雖然讓他們搬家是好事。但人家也住了大半輩子了。一朝搬走確實是強人所難。本想著等魚塘建成再免他們幾年租子。不過既然他們自己提出條件。那就照辦好了。公平公正。”
“姑娘,您可能不懂,您這是在學著做生意,不能...”周莊頭提醒聶小凡,不能任性。
“我是做生意啊,佃戶們都是我的合夥人啊!”聶小凡有些調皮的道:“不過那幾戶人家我不喜歡。以後不跟他們合作了。”
好吧!
那也是任性了,不過這任性也很理智。
“理智的任性?”
周九郎盯著山下如火如荼的開塘工作。覺這個女人他越來越搞不懂了。但是周莊頭確實是這樣和他說的。且言之鑿鑿。
理智的任性,還真讓她輕鬆解決了山下鬧事的佃戶。且皆大歡喜。
當然周九郎十分懷疑鬧事的幾家人高興不了多久。
他的未婚妻看上去可不像個大方的人。
這個地方一直空著,姑娘突然說要用來開魚塘。佃戶們都可以租來養殖。這可是好事,大家群策群力。每天都有人家抽人去挖塘。
整個沼澤地約有別院的面積大。又搬走了幾戶人家,周莊頭又騰出來周圍的幾塊地。
如此一來整個魚塘竟比別院的兩個大。
工程浩大。
聶小凡每日都下山檢視一次。
這日聽連氏說起京城周老夫人還有三日便來昌平。別院裡開始忙碌起來。
聶小凡本來想早早下山,再早早回來。幫著聶小娥帶人修剪一下園林的。誰知在山下竟下起了雨。
這雨來得快,又下得猛。聶小凡竟受了風寒。
她這身體沒事便好,一有事,那便得躺上個三五日才好。
晚間連氏帶著聶府的女兒們來看聶小凡。幾個女孩子都帶著貼身丫鬟。人多得把房間內擠滿了。
“凡姐姐。花房裡菊花開得正豔。你卻病倒了.”聶小月十分憂心,拉著聶小凡的手道。
聶小凡頭暈,只是輕輕捏了她的手一下。以示回應。
聶小娥拉著柳玉,細細問了病情。又囑咐望月閣的丫鬟婆子們細心伺候。
聶萱等人也是噓寒問暖不提。
臨走時,連氏有意囑咐聶小凡幾句,便留了下來:“你這孩子,做事不必那麼拼。遑說你身子不好,就是好了,也不過是吩咐一句話的事。何必非得親力親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