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福氏帶著錦衣衛來這兒抓她的女兒。而那個孩子已經沒了...這個時候,遼國三王子出現,救走了她?”聶小凡輕抿了一口茶,緩緩問道。
聶白鈞又捻捻自己短短的鬍鬚,他忽的想起向來高高在上的聶老太爺,訓話的時候也喜歡捻著鬍鬚。
聶白鈞道:“這事兒在當時可不許別人議論的。朝廷的說法是成國公家的餘孽救走了人...可咱們這條街的人都知道是遼人,那些人講的也是遼國的話。不過朝廷怎麼說,咱們怎麼信罷了。”
原來是這樣。這樣也沒什麼不對,難道要朝廷承認遼人能在自家門口把人救走?
“可是...父親,您說福氏帶兵打仗很有一套。難道朝廷不怕福氏帶著遼兵殺回來報仇嗎?”聶小凡問出心中疑惑。
聶白鈞捻鬍鬚的手一頓,
這我哪知道啊?
“呃...你看這十幾年不是一直相安無事嗎?”
聶小凡越加好奇,輕聲道:“最近西北戰亂...不是說遼國和西夏聯手嗎?”
“那都是謠言,不可盡信!”聶白鈞肯定的道。“如果是真的,平西王會上書請求朝廷增兵的。”
看來聶白鈞也知道得不多。聶小凡不說話了,只是端詳著這把仿製的碧青劍。
總感覺哪兒不對!
這福氏一代女中豪傑,怎會重男輕女?還把自己的親生女兒給換成男孩?
聶小凡搖搖頭,想不通也就不去想了,這些東西都對她太過遙遠,不去想也罷。眼下她還有好多事情要做。
“對了父親,有件事要與您商量.。”聶小凡想到連氏曾交代過的裁人一事。現在跟聶白鈞說倒也是個機會。
“您也知道現下府中入不敷出,嬸孃和我們商量了,要把家裡的老僕都遣回去。一則是個恩典,二則也是減輕開銷。”
“哪裡就到了這個地步了?”聶白鈞道:“家裡總共也沒幾個老僕,能省多少用度?”
聶白鈞覺得連氏真是分不清輕重,把老僕譴走,不得給一筆養老費嗎?
這不是捨本逐末嗎?
當然聶白鈞也懶得去管這些事兒,他隨意道:“你們看著辦吧。只是有一件,這些老人在咱們家服侍了一輩子了,不好虧待。”
聶小凡也是這個意思,何況她們的目的根本不在於譴走奴僕。聶小凡道:“這是應當的,保管叫他們高高興興的走。不知父親身邊有幾個年四十以上隨從?父親跟女兒說說,女兒好安排給父親身邊添人。”
聶白鈞道:“我那裡就一個自幼跟著我的長隨,年紀大了讓他回家也好。府裡既然處處緊張,爹也就不難為你們姐妹倆了。我身邊還有兩個得用的小廝。辦事也妥當,不需要添人。”
其實聶白鈞是想說他的事都有姨娘們操心,但又覺得在女兒面前說這些話不好。索性就誇一誇身邊的小廝。
聶小凡知道聶白鈞是最好說話的,她高興的道:“多謝父親體諒,您看這次大概會被減掉多少人呢?哪裡減的人最多,需要及時添上的?還請您指點女兒。”
聶白鈞一聽,果真想了一會兒道:“主要是外院的,要麼是管事,要麼是雜役。雜役不甚要緊。管事就要一早備好人選。如此家裡才不會忙亂。另外...另外就是你祖父那邊。別的都好說,有個叫黃興的,雖說到了年紀,可他十分得你祖父看重。你祖父不常出門,他三天兩頭便出去給你祖父辦事。
怕是,輕易離不得他...我看,就把他留下好了。”
聶小凡心內暗笑,恐怕連氏這一招針對的就是這個黃興,怎能輕易放過?
聶小凡裝作不解的樣子:“祖父已經致仕,有什麼事讓黃興三天兩頭出門去辦呢?再說了,這次譴回家的僕人大多是家生子,她們的孩子還留在府裡當差呢。咱們把其他人譴走,獨留下黃興一個。怕是不好服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