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根本沒理他,這人站起來也不提褲子,又喊:“真的!騙你是王八!理髮店的那小子!”
平安站住,將帽子捂著臉,遠遠的看著他,這人這會終於將褲子繫好了,他大聲說:“那事是我不對,我錯了,我道歉,不過這裡面也有誤會,其實那天我沒說你,他們見你也在裡面,就將你也帶回去了,後來我說了沒你事了,做了證明的。”
平安還是沒說話,這人雙手拍著兜,摸索了一下,掏出了一個什麼本本,遠遠的扔了過來,喊:“你看一下,我的證件,我真是沒惡意。”
平安蹲下將這個本本撿起來一看,是個工作證,裡面還夾著一些票據什麼的:全剛友,耐火綿廠保衛科科長,上面的照片就是他。
“兄弟,給我幾分鐘解釋一下……你看,你也知道我身份了,我撒謊沒意思,你要是覺得成,咱交個朋友,不成,你再走也來得及。”
平安聽了無語,這時有一對情侶從小路上經過,全剛友就不吭聲了。等那對情侶走過去,全剛友說:“說來話長,我簡單幾句,第一,我正在找幫手,我忙的這事一個人忙不來,第二,之所以選你,一個是你膽大心細,敢在這裡放倒我,還用麻袋,足以見你的魄力,還有,就是你這人心眼好,靠得住……”
我心眼好?平安皺了一下眉,全剛友擺手:“你要是心不善良,剛剛那一石頭下去,我不開瓢了?”
全剛友說著就要抬腳,但是抬起來又說:“兄弟,我過來了,不會靠太近,咱說話方便,你要是覺得我說的不行,你走人,來得及。”
平安看了一下四周,覺得無論是從身後小路跑走,還是跳下公路,估計這個身體有些發福的全剛友是追不上自己的,就沒動。
全剛友在裡平安五六步的地方站住了,他嘿嘿的笑了笑說:“我活該,你打得好,要是我,也會這樣做。不過那天真是誤會,絕對不是針對你。行,言歸正傳,我自我介紹一下,全剛友,原來在咱們這個區耐火綿廠上班,算得上是中層領導,結果廠子改制,廠賣了,我工齡買斷了走了人,現在,關係在居委會掛著,一天就是遛彎閒逛,看看哪家貓上樹下不來,我給弄下來,哪家和鄰居拌嘴的,我去調解,明著,就幹這事,一個月,給不了幾個錢。”
“至於暗地裡做的事,嘿嘿,其實你都見過了。”
平安皺眉,全剛友說:“線人你知道吧?這麼說吧,就是看到別人嫖、賭博、偷竊什麼的,給公安局裡面的人打電話通報,然後,他們抓了人,罰了款,按照一定的比例抽成。”
全剛友說著又笑:“香港錄影警匪片,你總看過,咱就等同於線人,臥底,或者說,告密的,不管怎麼叫,有錢賺就行。”
平安還是沒說話,全剛友點頭:“行,你考慮考慮……”他說著從兜裡拿出一張皺皺的紙,掏出筆在上面寫了幾個數字,走前幾步遞過去:“這是我的傳呼機號碼,你想好了,或者有什麼發現線索,給我打電話,咱們打攪一次,成了,今後你就知道我了。”
平安將全剛友已經過期的工作證往他胸口一扔,趁著他接的機會猛地將他手裡的那張紙搶在手裡,掉頭就走。
全剛友看著平安的背影搖搖頭,罵了一句:“操,這小子下手真狠。”說著拍拍身上的土,提了東西走了。
平秋明和劉紅豔只有平安這一個兒子,在錢上對他還是比較寬裕的。但給的總是有數的,而且至今,平安還將俞薇給的那一萬塊錢原封不動的放在家裡,他總覺得那些錢遲早要還給俞薇。
沒事總是要做事的,一來不能總給家裡要錢,再有,人沒事就會無事生非,找個事幹,也能給家裡有個不回去的藉口。
全剛友說的線人臥底的話,讓平安夜裡在宿舍想了很久,他覺得這就是扯淡。
第二天,天很熱,快中午的時候他去買東西吃,結果到了那家本來是自己要去的涼皮店看到那個老闆將僱的那個女學生用的像是陀螺一樣,心想真他媽的錢難賺屎難吃,結果扭頭去了別的店搞吃的。
到了下午,他又去找工作,但是沒找到理想的,白白的忙活了大半天。
傍晚,平安在路上閒庭散步的晃盪著往學校回。天熱的不想吃飯,沒胃口,快到學校的時候,他在街邊冷飲店要了兩瓶啤酒,坐在店門口擺放的桌子上消磨時間。
正在胡思亂想,抬頭間看到一個瘦瘦的像骷髏一樣的老男人胳膊搭在一個穿著比較暴露的女子屁股上,這兩人正擰呲著往身邊的一個旅社進。
這老頭和這女的絕對不正常。
平安忽然有些惱火,奶奶的,老子找半天活找不到,你一個行將就木的老傢伙卻摟著一個能當她爹的女孩去開房間操bi!
老不死的!
平安盯著那個旅社的大門,將兩瓶啤酒灌進了肚子裡,然後付了啤酒錢,繞到了街對面給全剛友打了傳呼。
全剛友一會電話就回過來了,平安張口就說:“那個,我這有個事……”
全剛友一下就知道這是埋伏揍自己的那個小子,問:“閒話少敘,直接說地方,什麼事。”
平安一聽,嘿,挺專業,瞧著電話亭的主人給顧客取冰棒的機會輕聲說了在哪個旅社,是什麼事。
全剛友一聽就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