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林接受了平安的恭維:“匯能花氣力炒作留縣毛尖,重點在推介坡口和井口的示範區,順帶宣傳宣傳湘夢,當然,也讓你露一露臉。我想,我會做到安排不刻意,活動不故意,宣傳不經意。”
這個女人自信又內斂,平安心裡不禁又有些憧憬起來,可是他到底也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說:“我露不露臉,不重要,這個機會還是留給楊毅。其實我也喜歡出風頭,也喜歡張揚,不過由楊毅出面比我合適,不能給別人留下搞形式講排場的印象。”
“這即不是張揚,也不是出風頭啊,這是在舉辦實實在在的宣傳活動。”李墨林問平安:“你這樣封閉自己,不覺得虧?”
“我和你一見如故——真的,我對你就是這樣的感覺,所以不想對你藏私,我向來只在自己認為有必要的時候才拋頭露面,所以我是謝絕訪談、回絕約訪、拒絕採訪的,在媒介上出風頭誰不想?但是楊毅比我更需要它。”
“事實上楊毅來到留縣後,一直想有所作為,但是現在招商和前幾年不同了,很難很難,加上我對環境有著一種過於苛刻的保護心理,所以很多客商落戶留縣的念頭都被我給打了回去,”平安對李墨林傾訴著自己的心裡話:“月滿則虧,水滿則溢,什麼事都有個度,我就是再能幹,沒有大家的支援,我是一人難敵眾仇的。”
李墨林笑了:“難得你能這麼清醒的對待自己。不過,做了工作總是要宣傳的,否則豈不是盲人暗中點蠟燭?”
盲人暗中點蠟燭,和在黑暗中給美女拋媚眼道理一樣,平安也笑了一下:“我在基層鄉鎮呆的時間比較長,我知道群眾其實最討厭有些領導下基層搞調研的時候先搞預演,連說什麼話做什麼動作都要編排出來,老百姓看在眼裡怨在心頭,時間久了就喪失了對我們的信任。”
“所以,群眾最反感看所謂的新聞報道和宣傳文章,認為全是假的。但是到底是真的假的,咱們自己清楚。”
“如果宣傳已成為一種純粹的工具,而失去了它的神聖職責和莊重使命的話,就完全的沒有了存在的價值和意義,我不喜歡做這種讓人覺得假大空的事情。”
兩人相談甚歡,不知不覺夜已深沉,平安起身告辭,李墨林站起來似乎想說什麼,但又欲言又止。
平安想問,同樣的也沒開口。
到了門口,平安再次回頭,李墨林的眼睛裡面似乎能發出電波,平安心裡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微笑說:“再見。”
直到回到酒店,平安仍舊在想李墨林這個人,以及她的表情,她的姿態,她說話的聲音。
翻來覆去的,迷迷糊糊的接到了陳煜的電話,平安喂了一聲,陳煜在那邊說:“睡著啦?”
“沒有,正在想你。”
陳煜滿意的哼了一聲:“呀,我替你操心你倒是滿不在乎的,你以為別人都像你一樣,一天到晚就是工作工作的。你不知道生命在於運動,關係在於跑動,提拔在於活動!”
平安噗嗤的笑了起來:“你怎麼這麼多的詞彙?”
“哈,耳濡目染的,學會了唄。”
陳煜還是有些單純,但是單純一點的好,免得有那麼多的煩惱。
平安又和陳煜聊了一會,掛了電話。
在省裡後續的事情都非常的順利,工作完了之後,這次平安特地的逛了半天的街,給陳煜買了好幾件衣服和飾品,後來又按照廖紅的尺寸買了一件裙子。
果然回到家後,陳煜見了那麼多的衣服很高興,一件件的試給平安看,見到平安給廖紅帶的那一件,笑了:“正好去送給廖紅,算是她教我游泳的酬勞。你想的真周到。”
衣服試完了,陳煜抱著平安使勁的親,有些撒嬌的成分,更多的是被老公溺愛的心滿意足。
平安抱著陳煜的身子,腦海中閃過了李墨林的身影,將陳煜抱的更緊了。
陳煜在他耳邊膩聲說:“這麼想我?”
平安定定的說:“是啊,從出生的時候,就一直想到如今了。”
……
在緊張的籌措之後,湘夢市井口毛尖品茶會在新落成的井口鄉廣場隆重舉行。省人大常務李副主任親自到場,帶來了省發改委、經信委、農業廳、供銷社等十幾家關聯單位的領導,亓明遠、王經倫以及幾名常委悉數到場陪同,海內外知名的十名茶專家被請到茶會,至於做茶和銷茶的企業家代表將近兩百名到會捧場,還有各路記者紛至沓來,這是留縣有史以來級別最高人數最多規模最大的一次招商活動。
所有嘉賓乘坐從省城調來的觀光遊覽車圍繞井口和坡口示範區遊覽一遍,展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幅生機勃勃的新農村建設的美景。
水泥公路四通八達,伸延到了茶葉種植區,公路兩旁是石砌的排水渠,渠邊植有幾排綠樹。在坡口和井口兩個鄉的周邊,統一規劃了各村的民居點,民居格調一致風格一樣,清一色的兩層樓房,白牆紅瓦走了一路,與會代表都留下了對留縣發展的讚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