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寫完之後,因為教育局局長都揹負了責任,這個科員心理有壓力,不敢將稿子拿出來,可是出於自己的責任心,覺得如鯁在喉,實在是不吐不快,恰好他和顧建民認識,就將稿子給了顧建民看。
顧建民一看,對這個科員說,你不想活了?現在什麼時候,你們局長都出了事,你這個小小的科員自己冒出來揭自己的短,你想過這樣的後果是什麼嗎?今後你在教育局還立得住腳嗎?你還想不想幹了?
這個科員當時就更懵了,顧建民說:但是,既然寫出來了,也不能讓你的心血白費,再說你說的都是實情,不如讓我來,一,我本來就在廣電那邊,二,我這會在縣府辦,我要是將這個丟擲來,比你安全,這樣你就沒事了,保護了你,問題也得到了反映,兩全其美。
這個科員覺得顧建民說的有理,就讓顧建民將稿件遞交了。
平安恍然大悟,怪不得那篇文章那麼有說服力,無論是資料還是措辭文筆,都非常好,感情顧建民就只搭了他自己的名字。
可是這個顧建民到底有多喪心病狂?平安還是當時那個想法:這文章由顧建民發出來是給他自己贏得了一些聲譽,可是也落下了刻薄寡義的名聲,將張自發給得罪狠了。
顧建民這又何苦呢?
“何苦?”郝志義冷笑:“為了成功,更卑劣的事情都得做,不然他也就不是他了。”
平安從郝志義的語氣中感到了一絲寒冷,心裡想如果顧建民這會猛然被唐高增訓的這個事情是郝志義在搞鬼的話,那麼,也許郝志義還有後手。
果然,緊接著當初顧建民騷擾蘇慧的事情被鬧了出來,有人往相關部門投訴顧建民道德敗壞,有辱縣府辦聲譽,要縣裡調查核實,一正視聽。
“道德敗壞”這個詞太有殺傷力了,市裡這回要求下鄉的青年幹部們,可不就是要“德才兼備”嗎?
這樣下去的話,無論顧建民考的再好,在“德”上面,怎麼都要受點影響了。
關鍵是這種事情也不需要立即有個結論,一旦被調查了,今後整個人的發展都成了問題。
在這個關頭,平安覺得,自己必須和顧建民談談。
顧建民還住在之前廣電局那邊的家屬樓,平安選擇的時機是傍晚,他將李國忠給的那輛桑塔納開著到了顧建民的樓下,到了顧建民的家後邀請顧建民出去喝酒。
“喝什麼酒?我不聽說你不怎麼喝酒的嗎?”顧建民宛如沒事一般。
平安皺眉說:“心情不好,去不去?不去我走了。”
顧建民呵呵笑笑,說:“去,怎麼不去。你叫我喝酒,難得的很。”
到了樓下,平安發動了車,顧建民不知道要說什麼,但是又閉了嘴,停一會胡拉八扯起來。
兩人找了個飯店坐下,酒菜上來,一邊喝著,平安說自己可能在縣府辦呆不久了。
“怎麼,有內幕訊息?準備去哪個鄉鎮?”
平安愣了一下:“啊?哦,你誤會了,我是說我呆不下去了,真是有些受不了,想走。”
“怎麼受不了?那你去哪?”
“怎麼受不了?你就看謝樂迪整天針對我那樣,誰受得了!我那會就不應該從二中來縣裡,都想著是高升了呢,縣府辦,多氣派,可是呢?嘿,還不如在二中教書,上完課就沒事了,可現在,你瞧,每天都被訓,像是孫子似的。”
顧建民笑笑,平安自己喝了一杯,說:“這一段說我的事都被說爛了,這不,又找了新的藉口和理由,拿我借別人那輛車說,我就不明白了,誰規定我不能借朋友車的?哦,借車就有問題了?我借這車是燒了你家的油了還是怎麼!”
“你借的車?”
“啊,怎麼?”
顧建民笑:“不是,我以為是你自己的。”
“我哪有錢買車。我那朋友,大學同學,不是見我要去學習上課嗎,想著從咱這到省裡不方便,就借給我了,這都成謝某人批我的理由了?我怎麼了?”
“那,謝副主任也是愛護你,怕你走錯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