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昭儀看著李治遞過來的長安週報,越來心中越是翻江倒海,臉上卻適時的漏出驚訝和好奇的表情。
所有人見了新奇事物,無外乎驚訝中摻雜著好奇,此刻武昭儀臉上的表情與常人無異。
只不過,她的內心世界,卻在翻江倒海,想的卻是另一回事。
武昭儀盯著長安週報,久久沒有言語,李治不耐,便喚道:“媚娘?”
武昭儀恍然醒悟過來,急忙從長安週報上移開視線,握在手中,盈盈躬身,恭敬道:“聖上。”
李治眉頭一挑,道:“媚娘,對這長安週報的報紙如何看法?”
武昭儀微微一笑,緩緩道:“聖上心中早有聖斷,妾武氏觀這長安週報,就算心中有看法,怕也不及聖上萬一。”
李治沒有為武昭儀的託詞而生氣,笑道:“媚娘但說無妨。”
若是別人,恐怕他第一時間就會在心中產生厭煩,一個皇帝,聽過的恭維之詞還少麼?
但武昭儀與他是夫妻,就好像天下所有夫妻一樣,丈夫需要妻子的恭維,顯得自己比較男人。
就比如妻子誇耀丈夫“你好厲害”“你這麼那麼厲害”,這種恭維的話,男人百聽不膩。
恭維的話說過,下面就要丟擲點實質性的見識,顯得自己聰慧一面。
李治需要的,不僅僅是個花瓶玩物,否則,他就不會想方設法的將老爹的女人變成自己的昭儀。
“妾武氏觀這長安週報,覺得這主編高縣男真是個奇人,能想到如此方式,用近期發生的朝中大事,宣揚了我大唐威儀,還有奇聞異事、《西遊志》連載以及生活常識,倒是妙趣橫生。”
武昭儀已經從李治的臉上,看到了李治心中大概的想法,否則這長安週報入不了李治的眼,李治一進殿,就該大發雷霆才是,何必問她看法。
所以,揣摩到李治心思的武昭儀,只管撿好的說。
李治不滿的道:“哼,他(高升)倒真是個奇人,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其實他又哪裡想不到這長安週報創刊號刊登的內容,特別是朝中近期發生的大事,對大唐百姓有何影響?
程知節率領的唐軍連戰連捷,將西突厥賀魯打得丟盔棄甲,在西突厥的大漠玩命逃竄,這本不是朝廷機密,世人皆知,只不過高升用報紙的形式,讓天下人知曉,不僅鼓舞大唐百姓士氣,更是能震懾大唐周邊純純欲動的番邦。
這件事可謂是一舉多得,該褒獎高升才是。
只是後面刊載新羅遣使大唐乞師,求大唐攻伐侵入的高句麗、百濟,保新羅安全,這件事本是事實,沒什麼不妥。
而且李治便是在當場滿朝文武的面接見新羅遣使,新羅遣使大唐乞師,這事恐怕早就讓高句麗、百濟知道了。
當時他在朝堂上沒有當面同意新羅使節的乞求,其實暗中,他已經與李績商議過,高句麗乃是大唐東南心腹大患,勢必伐之,而且高句麗乃是大唐之恨,只不過前有李世民的前車之鑑在內,出兵攻伐,需要籌備萬全才能確保事成。
若這篇事實報道沒有個人點評也就罷了,萬不該,這篇報道之後加了很多個人點評,說什麼貞觀之恨猶在,身為大唐百姓,焉能坐視屬國新羅覆沒,讓高句麗囂張,強烈建議朝廷出兵攻伐高句麗,編者去參軍之類的煽動言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