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升覺得自己絕對不會從馬上摔下來,因為他根本就沒準備騎馬。
當然,他也不可能憑藉自己兩條腿走回去。
就算他會騎馬,長安城內的大街上,根本不可能讓他策馬奔騰,除非他想挨武侯手中的藤條。
所以,從盧國公府出來的時候,他牽著雜毛馬,直接走出城外。
長安城內,僱車的坊市雖然有,但為方便行人,許多馬車的車主帶著馬車,反而喜歡等在城外。
你丫牽著馬,還要僱馬車到下河村,不知道騎馬去嗎?
不是看你丫直接甩了二十文,比往常多出一倍的車錢,老子不捶你一頓,這輩子甭趕車了。
當然,這是YY,在長安這種國際大都市趕車,奇怪的顧客見多了,也不差高升這一個。
如果此刻老程在場,如果此刻盧國公府的馬伕在場,看到雜毛馬任由高升將韁繩系在馬車上,跟著馬車一路溫順、不鬧脾氣的來到下河村,下巴一定會掉一地。
其實高升從馬伕手裡接過雜毛馬韁繩的時候,雜毛馬的鼻子在高升身上拼命的嗅著,越嗅雜毛馬的那雙渙散的眼神就越有神采,還隱隱帶有一絲興奮。
這一切,沒有人注意到。
作為事主的高升卻感受到了,覺得這馬是不是變態,自己又不是種馬。
到了下河村,他就更奇怪了。
雜毛馬居然像回到了家鄉,居然一改一路上的安靜,居然不顧韁繩的牽扯,拼命朝高家狂奔。
奈何韁繩牽扯,讓雜毛馬連連嘶鳴、掙扎,頻繁揚起前蹄,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
高升翻翻白眼,這雜毛畜生並不是外表那麼溫順,似乎也是個不安分的主兒啊。
好不容易回到高家,管家孫有福急忙迎上前來,剛一鬆開雜毛馬的韁繩,這畜生先嗅了嗅,確定方位一般,而後當回自己家一樣,四蹄狂奔,直接衝進高家大院。
這番光景讓高升和管家孫有福瞬間石化,這雜毛畜生難道是妖孽?
“誰家的雜毛畜生,居然堵在咱家酒窖前,不知道這是當今聖上敕封的下河縣男府、永安公主的祖家麼?”
院內傳來了老爺子憤怒的咆哮聲。
“酒窖?”
高升微微一怔。
從盧國公府出來之前,馬伕就交代過他,雜毛馬無酒不歡,是個酒徒,想要驅使雜毛馬,得喂酒才成,還有就是千萬別騎,摔人。
當時他覺得馬伕吹逼,他所知的歷史裡,還真沒見過馬喝酒的,並沒有將馬伕的話放在心裡。
至於馬伕告誡他別騎雜毛馬,純屬多餘,他從來就沒想過騎馬好麼。
此刻想到雜毛馬一脫韁,就直衝院中酒窖,讓高升心裡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
他心中當即確定,這雜毛馬真如馬伕所言,而且其嗅覺絕非尋常。
高升忙步入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