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德殿內,王伏勝匍匐在地,安靜的等著李治發話。
“這下河縣男好大的膽子!”
李治笑笑,覺得有點冷,從龍椅上站起身,一邊烤著炭火,一邊看著這個本來侍候他,後調任服侍陳王數年,直到去年陳王冊封太子,這才調回來服侍他的心腹宦官,隨意道:“起來吧。”
王伏勝慌忙齊聲,低著頭恭立在旁。、
剛才,他已經將下河村高家發生的一切都詳細的告訴了李治,彷彿親眼所見一般,一個細節都沒錯漏。
李治又道:“聽爾敘述之後,朕倒是很想見見這下河縣男,他憑甚敢打朕的官差。”
王伏勝依舊沒出聲,這是做帝王奴婢的本分,只敘述過程,從不發表意見或者建議。
見王伏勝沉默著,李治忽然對他道:“你來說說,朕是不是該見見這個膽大包天的下河縣男?”
這都問出口了,王伏勝忙道:“聖上自有聖斷,一道旨意,天下誰敢避而不見?”
李治搖了搖頭,突然嘆道:“天下人見朕,無不顫顫巍巍,深恐說錯、做錯,朕厭得很。”
王伏勝聽出了李治的弦外之音,有點驚愕,卻沒有絲毫猶豫的道:“奴婢這就去安排。”
李治點點頭,坐回龍椅上,揮揮手,王伏勝忙躬身退出了大殿。
……
學堂裡夫子感冒了,高悅今日不用上學,卻也逍遙不起來。
狄仁傑和魏元忠兩個牛逼文人在家裡,不用白不用,高升自然讓二人指導女兒的課業,而他卻在傳授程處弼與王孝傑二人回火經驗。
王孝傑還好說,軍人就是軍人,高升說話的時候從不發表個人意見,高升讓他幹麼,他就幹麼,所以學得很快,已經掌握了回火的訣竅。
但程處弼就耐不住性子,還沒學到回火的訣竅。
“三哥,今日午飯吃啥?”
高升正在介紹回火的關鍵,如何掌握回火的火勢,給這廝一句話全打斷了,頓時回道:“我已經將回火控制火勢的要點解釋過數論,你還是不能掌握,今日午飯的時間,你一個人在此繼續給鋼條回火,午飯就別吃了。”
“不是吧?”
程處弼頓時傻眼,求助似的看向王孝傑,而王孝傑一臉的冷漠,一副公事公辦的嘴臉,讓他求助無門。
“三哥……”程處弼直接扮起了可憐,眼巴巴的看著高升。
高升冷哼,道:“再嘰嘰歪歪,信不信某與你家老程說說你是如何偷奸耍滑的?”
一聽老程的名頭,程處弼立刻就蔫了。
“你若不想和敬業一樣躺在床上數個月下不了床,就給某專心點。”
高升實在對程處弼這個混賬沒啥耐性,讓早已經掌握回火工序的王孝傑帶帶程處弼,他直接閃人,回到了前廳,躺在躺椅上,思索該如何面對認罪不成惹下來的麻煩。
就在這時,管家孫有福慌忙來報,說有一名姓王的客人拜訪,就在院外等候。
姓王的客人?
前身的記憶裡,好像不認識什麼姓王的人。
等到高升隨著管家孫有福來到遠門前,就看見一個比他大上數歲的華服年輕人,帶著十多名隨從牽著馬站在寒風中等候。
這十多名隨從的站位非常奇特,牽著的馬匹上都繫著唐刀,警覺的看著四周,以這年輕人為中心散在四周。
跟在年輕人身後的,是個白淨無須的中年人,看穿著和樣子就像個管家。
高升給年輕人作揖行禮,道:“在下下河縣男高升,您是?”
華服年輕人笑道:“在下王晉,乃是長安城內客商,今日行商路過此地,人困馬乏像借貴寶地休息一番再行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