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處弼和李敬業是住在豪宅里長大的勳貴子弟,但高悅領著他們在別墅裡逛了一圈,二人當即痛心疾首,只恨不早點來高升家居住。
之前,他們覺得還順眼的國公府,此刻一對比高升這草民的別墅,簡直狗屎不如。
筒車作用下的自來水,石炭燃燒自熱的澡堂子,人躺在上面就能搖晃的搖椅,還有別墅前後錯落有致的裝飾和景緻,都讓他們歎為觀止。
當然,最讓人享受的是茅房。
用高悅的話來說這茅房叫衛生間。
而且想上茅房不用到外面,家裡就能上,糞池用青石板鋪墊,中間安裝了個奇形怪狀的座椅,下面有水,座椅上,靠牆的位置固定了一個裝著水的木桶,人坐在座椅上拉稀,拉稀之後一拉木桶的閥門,就有自來水將粑粑沖走,乾乾淨淨,清清爽爽,一絲味兒都沒留下。
程處弼和李敬業莫名驚駭,高悅奶聲奶氣的給他們介紹,這拉粑粑的椅子這叫馬桶,最下面是三層密封發酵的化糞池。
二人卻睜著迷茫的大眼睛,完全處於石化狀態,完全聽不懂啊。
高悅一番介紹,完全超越了他們的認知,不學無術的大腦,完全不是四歲女童的對手。
二人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三哥是妖精還是神仙,家裡盡是他們在大唐從沒見過,又新奇好用的物事?
此刻,高升安逸的躺在院中的搖椅上曬太陽,卻見田氏急匆匆走進院子,身後還跟著十來個奴婢打扮的男女,為首的奴婢四十來歲,一臉的和善。
田氏見他在院中,急忙上前,道:“三哥,這些是我給你找的奴婢,昨日我便將這些奴婢領了過來,而老爺子卻不收,還說窮家賤戶,不需要人侍候,我好說歹說都不頂用,只能讓他們住在奴家中,等你回來定奪。”
高升一聽,忙問田氏緣故。
原來昨日他與張大柱一離開,田氏就從一個村婦嘴裡,聽到村婦的親戚出事了,這村婦的親戚還是長安城中的小吏,觸犯唐律,主人家被流放了,奴婢沒了生計。
當時田氏就想到高升此刻定需要奴婢裝點門庭,於是依據村婦說的長安地址,田氏僱了馬車,緊趕慢趕,終於在這群奴婢四散前將這群奴婢全接了回下河村。
趕回下河村之後,將奴婢帶來別墅,老爺子問明原由,便一口拒絕。
沒辦法,田氏只能等他回來拿主意,再去找老爺子說項。
今日,見到丈夫張大柱帶著大堆禮物返回,田氏不敢耽擱,將昨夜借居在家中的奴婢急忙帶來見高升。
田氏將這些奴婢的情況告訴高升,高升才知道,原來,這些奴婢本是官宦人家的奴婢,規矩什麼的都懂。
而且原主人也算規矩,雖獲罪流放,也不是什麼不良的人家。
田氏又觀察這些奴婢一晚,都覺得老實可靠,管家孫有福又玲瓏,錯過這十多個奴婢,再找其他,恐怕就沒那麼滿意了。
高升笑道:“弟妹已然把好關,我也放心,這些人今後都是我府裡的僕從,老爺子那兒我去說項。”
田氏見他如此信任自己,喜笑顏開,急忙招呼管家孫有福領著奴婢過來見禮。
高升笑道:“爾等入我府中,以前拿多少例錢,在我這裡一切照舊。”
孫有福領著奴婢急忙拜謝新主人,他微微一笑,又說了一句暖人心的話,“爾等既然入了我府中,自當將這裡當家,我也不會虧待爾等,大的富貴現在還不好說,但爾等一日入我府中,便是我高升的家人,爾等娶嫁、生老、病死,我一概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