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月看著愣在當場的霍獻可,又看看好整以暇的楊妙兒,白了一眼高升,道:“難怪這楊妙兒聽到你自報家門的時候,似乎發現了新奇事物,真是好心計啊。”
程處弼和李敬業兩人呆傻的看著她,不明白這話裡意思。
高升無所謂的聳聳肩,心裡比李明月還吃驚。
他現在算是看出來了,自從他自報家門之後,這場擇君破元就是走個過場而已,楊妙兒早就把目標鎖定他了。
更準確的說,應該是鎖定《靜夜思》的作者,這讓他覺得佔了詩仙的一個大便宜。
見他不說話,李明月滿是深意的笑道:“恭喜、恭喜,這楊妙兒擺明了用你的《靜夜思》,來堵霍獻可和士子們的悠悠之口,不出意外,你就是楊妙兒早就相中的初夜權恩客。”
程處弼和李敬業吃驚看著他,一時間腦袋還轉不過彎來。
一個穿著粗布麻衣的田舍漢,不僅知道那麼有趣的故事,歌謠還唱得那麼好聽,最重要的是還會作詩。
程處弼從吃驚中緩過來,就湊到他面前,道:“三哥,既然你文采如此了得,給我做個十首八首的,多少錢你只管言語。”
高升一怔,苦笑道:“十首八首,你當詩詞是大白菜麼?”
程處弼愣:“大白菜?”
高升翻翻白眼,都是給這貨急的,否則他不會沒思索就直接說大白菜。
其實唐朝就有大白菜,不叫大白菜叫菘菜。
此刻,已經過去了半炷香的時間,霍獻可還沒回答楊妙兒的問題,周圍計程車子早已耐不住了,都在竊竊私語,料想話不好聽。
這讓霍獻可更為難堪,在心裡掙扎了許久,終於做了決定,對楊妙兒道:“小生的詩自然不如《靜夜思》。”
為了前程,霍獻可只能妥協,他還有大好前程,不可能為了一個妓女而妥協。
楊妙兒微微一笑,道:“郎君勿怪,奴倒不是刻意為難郎君,而是奴聽聞《靜夜思》之後,早已心有所屬,所以求忘憂居的東主今日設下這擇君取元的規矩,就是想引這《靜夜思》的主人出來,見上一見,此刻卻是心願得了,見到他了。”
見上一見,就這麼簡單麼?
在場士子心中恍然,長安名伶早就心有所屬,他們還折騰個什麼勁?
連他們之中的魁首霍獻可都自嘆不如了,他們也和霍獻可的心態一樣,若是說自己做的詩比《靜夜思》好,他們還要不要在國子學和太學混了?
連高宗皇帝、祭酒、一群博士都讚不絕口的詩句,他們也不會說不行,前途要緊啊。
接下來,士子們裝作如常,倌人識趣,帶來妓者或樂、或舞,就當不是來爭搶楊妙兒貞元,玩得不亦悅乎,拼命掩飾剛才的失意。
那最後出價的勳貴子弟還弄不清楚情況,還以為自己中標了,待到與旁人一說,才知道今夜楊妙兒香閨的恩客,不是他,而是那作了《靜夜思》的田舍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