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憂居早就把楊妙兒今日擇君坡元的文引,發放到各家宗親皇爵諸家少郎君、文采一流的讀書人手中,藉助名伶楊妙兒坡元之勢,大賺而特賺一筆錢才。
尋常讓楊妙兒出場彈個曲,跳個舞,沒有數貫根本見不著楊妙兒,更別說今兒是楊妙兒的坡元之夜(初夜權),身價沒有幾百的人家根本就進不來。
可偏偏楊妙兒不愛錢財愛詩才,忘憂居可放出話了,諸家郎君不論錢財與詩才都得入得了楊妙兒的眼,那今夜的楊妙兒的貞元才能取去。
四張文引一出,倌人立刻帶著四人進入內院。
此刻還沒到夜間,肉戲還沒開始,但此刻,忘憂居內院的閣樓已經人山人海,諸家宗親國戚、官宦人家的子弟,還有一群群手搖摺扇的讀書人。
不論是十多歲的半大青年,還是三五十的中年文士,擠滿了看臺下的坐席,都想早早來到忘憂居,先佔座位一親芳澤。
忘憂居為了款待出得起錢的金主,特地在二樓設有貴賓席,不僅能看到一樓舞臺情形,還有美酒佳餚美婢免費贈送。
程處弼那兩張貴賓文引,正好讓四人得到了一張二樓的貴賓席,從二樓看下去,不僅一樓墊高的舞臺和臺下座位上的各色人等都看得一清二楚。
等到倌人退出,進來一個美婢。
美婢出身教仿,不僅歌舞樂器無不精通,禮教儀態也是其中上層,先向眾人低頭盈盈一禮,這才抬起頭來。
見到高升和高悅父女,瞬間石化。
也是,一個穿著粗布衣衫的田舍漢,帶著自己娃來這種一擲千金的消費場所,還坐在貴賓席上,是個人都會驚訝。
美婢反應過來,再見到男裝的李明月也是一驚,隨即嘴角漏出一個不易覺察的笑容,似乎一驚看出李明月的女兒身,心中亦是感嘆,這女子如此美貌,怕是楊妙兒亦落了下風。
最後,美婢看到程處弼,已經這貨紅腫的鼻頭,笑道:“少郎君一日沒來,這鼻子……”
程處弼老臉一紅,什麼老底都讓美婢一語道破,急得他急忙低頭,連連咳嗽。
美婢倒也識趣,急忙閉嘴,像在場三個大人一個小孩介紹,頭牌名伶楊妙兒擇君破元的規矩。
這規矩在外人看來都會為楊妙兒喝聲彩,唯獨高升心裡厭煩至極。
倒不是高升反感楊妙兒,有活路誰願意成為供人玩樂、競價的玩物?
他反感的是這種場合,女人供人玩樂、競價的場合。
所以沒說的,他和女兒高悅一樣,只顧低頭吃喝,雖然這個時代的酒食並不是很可口,但耐不住不要錢。
既然是白吃,白吃白不吃,不吃是白痴。
滿場賓客看著貴賓席上坐著一個田舍漢和一個小女孩,心裡充滿了吃驚。
這兩貨怎麼會坐在貴賓席,而且瘋狂的吃喝,彷彿餓鬼投胎一般,連名伶楊妙兒今夜交出貞元也影響不到二人吃喝。
同席而作的李明月反而一臉的淡然,完全沒有受周圍投來怪異的目光而變色,還笑盈盈的看著高升與高悅吃喝,不時的給高悅夾上一筷子菜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