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中!”大伯母聲若洪鐘,拍得木桌都一震。
“嗯……額……”蘇秀看了一眼已經打出的牌,“八筒。”
“七萬。”厲勝白又替鄒眠出了。
“么雞。”
“白板。”
“碰。”厲勝白把兩個白板推出,摸了一張牌,“再碰。”推出三個紅中,緊接著再摸一張牌,“六萬。”
“南風!”
“七萬!”
“……白板。”蘇秀弱弱地打,她們的氣勢好驚人。
厲勝白伸手摸了一張牌,緊接著把牌推下:“胡了。自摸。”
“截了我的自摸!”大伯母看了輪到她的牌後,哼道。又伸長脖子眯著眼仔細瞧了一下牌面,沒發現詐和。把抽屜裡的竹片給鄒眠,一聲不吭地開始洗牌。這局打完了,鄒眠起身:“正好你來吧,我回去了。”
“我待會兒還要出去呢,還是你來吧。”
牌很快洗好,鄒眠翻開牌的時候。厲勝白一聲低笑:“你手氣很好啊。”聽得這話,兩個伯母和蘇秀都忍不住看一眼。
厲勝白笑著看鄒眠把牌放順,伸手過去,把其中兩張牌換了一下位置:“這樣,你看是不是牌局更開了。”
對面的三人又忍不住看他一眼,莊家的二伯母打出:“二條!”
厲勝白一聲低笑。
鄒眠倒下牌:“地胡。”
“……”
厲勝白這個人真的好像有種魔力,只要他一過來,勝利女神就在身邊。他來了之後,鄒眠運氣好得不可思議,接連八把莊家都沒斷,兩個伯母輸得臉色越來越黑,越來越黑,中午十一點半,在她們輸光抽屜裡的所有竹片之後,說聲不打了,匆匆離去。
鄒眠心裡暗叫了一聲幸好,輸或者贏,她並不在乎。她只是擔心,這兩個伯母再贏下去,恐怕下午還要拉著她繼續打了。
“那我先走了。”鄒眠拿起包。
蘇秀本來想挽留她下來吃個中飯,還沒開口,便聽厲勝白說:“嫂嫂,你去讓人準備午飯吧。我跟鄒老師說兩句。”
蘇秀默默地走了。
“鄒老師真是個心軟的人,你明知道她們在互相喂牌,為什麼不說?”
厲勝白坐在牌桌上把中、發、白一個一個摸出來堆放在牌桌的角落裡,“明明她們輸得最多,裝一下生氣不打,也就把錢這事糊弄過去了。”
“這是你們的家事。”鄒眠說。
“所以你寧願看著大嫂上當受騙?”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麼?”
“所以你不想當這個惡人,想讓我來說?”
過了許久,鄒眠才說:“我只是來幫個忙的,沒有什麼義務,連你們家的家事都要參與。”
“鄒老師知道,如果這次我不參與的結果會是什麼嗎?她們會繼續來,只要家裡缺錢或者有空,就會想要來這撈一筆。而且她們已經選定了目標,那些精明的丫頭她們不要,就要事不關己的你和一竅不通的大嫂。”
厲勝白微笑著看著他摸出來的東西南北風和中發白整齊地擺在牌桌上。
“你到底想說什麼?想說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嗎?”
“我是想說,有時候你以為事不關己,可以抽身而去,但很可能別人就會抓這個弱點,把你也當做獵物之一,越是什麼都不敢做,越是逃避,越容易被別人拿得死死的,因為你把主動權交在了對方手裡。最好的面對索取的辦法,就是索取回去。最好的應對別人讓你痛苦的辦法,就是讓對方也嘗一嘗這個痛苦。”
厲勝白走到她身前,“鄒眠,你是被欺負了麼?不然今天早上,為什麼一個人站在院子裡,站了那麼久?”
她撇過眼睛,“不關你的事。”
“當然關我的事。”他輕聲說,伸手摟住她的腰,上前親了她一下,望入她眼底深處:“因為我喜歡你。”
鄒眠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厲勝白笑:“你別驚訝,我可是醞釀了很久才下定決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