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賀以為自己破門而入的時候看到的是強迫與反抗的樣子。誰知道他們卻很平靜,查爾斯也許是不太會解旗袍,正在嘗試撕。而周生生卻很冷靜的半靠在床頭,任由他動作,甚至看到他來反而露出一絲驚訝。
簡直……像是自願。
“你誰,怎麼進來的……”查爾斯回頭。
王賀看著如此平靜躺在床上的周生生,內心突然迸發出一種憤怒。他一把把她從床上拽起來,“起來!”
“你誰,你誰,怎麼擅闖民居?相不相信我告訴你們張督軍……”查爾斯用蹩腳的中文說著,這軍隊的制服他認識,正是邀請他過來的張督軍手下的。
兩個手下在後面架住了一直嚷嚷的查爾斯。
一路上他們都沒有說話,王賀甚至都沒有看她。
但她知道他在忍耐,因為他一直抓著她的手腕,用盡力氣,很疼很疼,而他的面容冷漠無比,甚至青筋暴起,這還是她第一次看他這麼生氣。
一到了房間他連燈都沒開就把她扔到了床上,緊接著他壓上來。
“你為什麼不反抗?”
他狠狠捏住她的雙臂,力道重讓她甚至覺得自己的肩膀要碎裂,“告訴我,你為什麼不反抗?!”
她不回答他。
這大半年,她從沒跟他說過一句話。
他只覺得內心有滔天怒火,愈演愈烈。腦袋裡幾近理智全無。他想把她拽起來,卻聽到旁邊櫃角處傳來一聲沉重的撞擊聲還伴隨著哼痛聲。
王賀愣了愣,周生生的手從他手裡滑了出去。
“你撞到哪了?”他想過去摸她,卻被她給推開了。
王賀跪坐在床邊,他感受到她的氣息在紊亂著,顫抖著——她是受傷的。
這樣被家人出賣,她是受傷的。
黑夜中,他的怒火漸漸熄滅。
王賀開了旁邊的臺燈。
周生生似乎被燈光給刺了,更往牆角裡縮。她的頭發全亂了,發夾都已經掉了下來。她像個可憐而無助的孩子,雙手環在雙腿上,腦袋靠著裡角。
心好像被抽了一下,“哪兒疼,我帶你去看醫生。”
“你和他,有什麼區別?”這是她這麼久來跟他說的第一句話,可他卻覺得,她的聲音她的面容她的唇都蒼白虛弱得不像她,“不過都把我當玩物。”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都沒有看他,甚至視線沒有焦點。
被憤怒灼傷的理智此刻全都恢複了過來。
為什麼她不反抗,甚至都沒有求救——他望著她無聲地面容——因為她知道啊。
她知道她哥是故意帶她去的,她知道那個男人想對她做什麼,所以她才沒有反抗……正是因為她知道!
所有的怒火在此刻消失殆盡,突然如同死灰般冰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