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瑪和禁衛軍的戰馬們拴在營地後面的馬廄當中,大平原上不愁草料。前方戰鬥的動靜顯然讓這些戰馬有些受驚,不安地在韁繩可以活動的範圍內來回踱步。
薩瑪的小腿肚子都有些發抖,這絕對是他第一次見識到這樣的陣仗,上馬的時候差點從馬背上摔下來,不過這個時候可沒人會來攙扶他,其餘計程車兵們都在忙著逃命。
“大人,大人,請等一下!”
薩瑪搖晃著身體爬到了戰馬的背上,正準備揚鞭而去,突然聽到了吉利亞斯的叫聲。
現在的吉利亞斯,哪裡還有作為高階軍官的樣子?渾身都是泥土灰塵,就連臉上都沾著不少因為降雨而形成的泥巴,失去了雙腿的吉利亞斯,在兩個親兵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來到了薩瑪的身前,雙眼中滿是哀求之意。
“大人,求求你,把我帶上吧,帶我回羅亞城。”
戰局的失敗已經不可挽回,吉利亞斯自問已經做得夠好了,哪怕回到羅亞城,拿掉了自己的官職也可以,他只想要尋求一條生路,這也是為什麼吉利亞斯在失去了雙腿,阿曼尼也莫名其妙地入獄之後,自己還依舊堅持呆在前線。
“帶上你?去死吧!”
驀然間,刀光閃現,在吉利亞斯驚駭的目光中,薩瑪抽出了自己的佩刀,狠狠地劃過了吉利亞斯的脖子。薩瑪的刀很快,出刀的速度更是驚人,吉利亞斯只感覺自己的脖子上一涼,旋即就噴湧出鮮血,倒在了地上。
“砰砰!”
又是兩道弩機機括扣動的聲音,在吉利亞斯身旁的兩個親兵也是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身體要害的部位已經被弩箭穿透,出手的是薩瑪手下的親衛軍。
“哼,想死還想拉上我。”薩瑪收刀入鞘,忍不住冷哼一聲,帶著這樣一個殘疾人,自己在逃亡的路上肯定會有諸多不便。
當然,這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自己需要一個替罪羊,毫無疑問,吉利亞斯就成了這個倒黴蛋,阿曼尼還在監獄當中,這個阿曼尼最信任的副官,自己完全可以編造出很多具有說服力的理由,將羅亞軍戰敗的罪責全部推到阿曼尼的頭上。
身後的馬蹄聲還有喊殺聲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激烈,毫無疑問敵人已經衝到了關所,薩瑪狠狠地抽了一下馬鞭,戰馬發出一聲嘶鳴,直接向羅亞城的方向衝了過去。
但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藍色的流星帶著絢麗的尾焰,落在了薩瑪等人出逃的必經之路上。
這並不是流星,而是梅里亞。
當騎兵衝鋒的時候,梅里亞就已經從後方繞開了天空中激烈的魔法風暴,向著羅亞軍大營的後方飛行了過去。
梅里亞深知,一旦前方潰敗的跡象出現,羅亞軍的高階軍官,一定會從後方想辦法逃走的。
軍官在戰爭當中的作用絕對不下於一支數百人的部隊,更何況這些人還親眼見到過波爾軍人為製造的這場神蹟,梅里亞更不可能讓他們安然離開的。
看見一個女人落在了自己面前,薩瑪先是一愣,繼而馬上反應過來。
“波爾領的人?”
“錯,是波爾領的領主。”梅里亞的嘴角微微上揚,右手按在了腰間的劍鞘上:“今天就是你們的死期。”
“你就是波爾領主?”薩瑪冷聲道:“波爾領的人腦子壞掉了?讓你一個女人來當領主?”
“怎麼?難道不行?”梅里亞微笑道:“怎麼樣,用不上力氣的感覺不錯吧?”
薩瑪的瞳孔一縮:“果然是你們搞的鬼!”
薩瑪從最開始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心中的驚慌慢慢地消失了,他眼角的餘光環顧四周,發現並沒有其他波爾城的人追過來,薩瑪很快就意識到,這或許是自己的一個機會,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哪怕這次的戰鬥最終的結果不會改變,但是隻要自己能夠抓住或者殺死這個波爾領主,那麼自己受到的責罰或許會小很多。
不用薩瑪的指示,薩瑪的兩個親兵已經向兩個側翼饒了過去,隱隱形成了三面包圍的架勢。
不得不說,格雷夫的藥劑效果還是很強的,不過這次的藥水混雜在雨水當中,藥效已經削減了很多了,對於普通士兵的殺傷力已然足夠,不過對薩瑪和近衛軍士兵這樣鬥氣強橫的騎士,效果就減弱了很多,如果是一支藥水的劑量,絕對會把薩瑪給搞翻的。
面對敵人的合圍,梅里亞並不慌張,早在自己追上來的時候,她就已經做好了面對敵人包圍的心理準備,梅里亞慢慢地向後移動著腳步,與敵人始終保持著一個微妙的距離。
梅里亞不慌張,薩瑪終於忍不住插手了,他沒有等下去的資本,身後的波爾領的大軍隨時有可能攻過來,一旦敵人的大軍趕到,別說擊殺這個女領主了,自己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上!”
薩瑪的雙腿一夾馬腹,戰馬立刻向梅里亞衝過去,薩瑪的軍刀在梅里亞身上藍色光暈得的照耀下反射著攝人心魄的寒光,幾乎是同一時間,另外兩個禁衛軍的騎士也向著梅里亞衝過來,這兩人的手中都拿著粗長的戰槍,這種長兵器是配合戰馬衝鋒時最好的,也是殺傷力最大的武器。三種武器帶著沉悶的呼嘯聲直奔梅里亞的身體而去。
梅里亞的雙瞳中倒映著刀光,後退的腳步突然站穩,身體上燃燒起了黃色的鬥氣,鬥氣灌注到手中的戰刀之上,迎著三個人的武器橫掃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