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通一呆,連忙解釋:“公子是主家,脫奴的事不是我等能夠操辦的。須上官府備案,出具文書。”
楚凡笑道:
“無妨。你以奴市的名義買下,自然也可以奴市的名義脫籍。我最近事多,忙不過來。”
羅通沉吟了一陣,曉得那幾個奴隸與眼前書生有莫大幹系,道:
“這倒是可以代勞。不過,這幾人脫掉奴籍成為平民了,好歹得尋個落腳處。公子可安排好了人來接?”
楚凡道:
“那是自然,隔半個月會有人來。一事不煩二主,我索性再出紋銀一百兩,煩勞羅管事為他們在縣城租一棟宅子,剩下的錢分他們作吃喝用度,平日裡照拂一二。”
羅通點點頭,又呆住了。心想,這哪裡是買奴隸,分明是認親戚。
楚凡見他點頭同意,又道:
“我也不同奴市籤什麼契約了,總之你幫我辦成這事。不過,二百兩銀子好大一堆,眼下可沒有帶在身上。”
羅通的臉色頓時變了,心想你這廝囉嗦半天,原來是個銀樣鑞槍頭,耍花槍咧。
不料楚凡頓了一下,問道:“改用二十兩金子行不行?”
羅通狂喜,啄木鳥一般點頭,語無倫次。
“可,可,可……當然可以。”
原來,黃金作為上幣珍稀罕見,極少流通。官價一兩金兌十兩銀,實際上卻可以兌到一十二兩。二十兩金子相當於二百四十兩銀子,他憑空又賺了四十兩,如何能夠不喜?
楚凡微笑著點點頭,從懷裡掏出一錠大元寶遞出,道:“這錠金子二十兩,把事情辦好了就是你的。”
羅通哆嗦著伸手接,對方卻縮了回去。這貨眨巴眨巴眼睛,立馬懵裡懵懂了。心道你不先給錢,可怎麼去辦?
楚凡把元寶合在雙掌之中運力搓了幾搓。
一陣緻密尖銳得令人骨頭痠麻的吱吱聲傳出,元寶頃刻間變成了一根棍子,桌面灑落下一層金粉。
羅通瞠目結舌,脊背生寒。
楚凡捏住金棍上端一拗,“錚”一聲脆響,棍頭斷裂。
“把事情辦砸了,金子就是你家人的。”
言外之意是,辦砸了,你自己可就享用不到了。
楚凡說完,隨手把金棍、棍頭往桌上一丟,留下渾身篩糠大汗淋漓的羅管事,徑直推開門走了。
這是他離開陽武縣的第三天上午。
前夜因為在云溪耽擱久了,第二天中午才趕到山陰縣。楚凡也不著急,找間客棧住下,洗漱吃飯,下午逛街為楚靈、李素等購買禮品,順便打探了城裡幾家名聲不太好的大戶,夜裡棄馬潛入魯家堡。
他目前還不太想同躲在城堡裡煉丹的法師打一場友誼賽,便沒有找黃堂,直接去了以前居住的山凹。
可惜,蒼叔的屋子是空的。
把阿土喚起,才知道他同梔子走後的第二天,蒼叔就採草藥回來了。見阿凡逃跑掉,立刻潛出魯家堡尋找。
一下子失蹤三個奴隸,黃堂帶領侍衛搜尋了好幾天,最後不了了之。
嶗山修道的魯家二公子魯圓回家了一趟,據說帶來仙丹。半死不活的魯伯吃後,躺半個月又可以下榻走動了。
楚凡在下半夜趕回山陰縣城,去下午踩好點的一家大戶宅子裡化緣了一百兩金子。
既然沒接到蒼叔,那就先把另外幾個人接出。
阿土阿花雖然對梔子不好,畢竟是她唯一在世的親人。小草是梔子最要好的小姐妹,母親繡婆曾經為自己縫補過衣裳,做過布鞋,傳聞與蒼叔的關係非同一般。
可惜不能讓這些人直接去陽武。一是不好安頓,二怕他們大嘴巴哇哩哇啦的洩露了自己同楚靈底細。
更何況冥河擺渡的牛丁死了,鬼差上路,陽武縣城遲早要出事。必須儘快搬出去,在城外或建或買,總之置辦一個小莊園才好。
等莊園弄好,再接他們。
小草來了,踢毽子就有了伴。小丫頭一定會很開心,眼睛笑眯眯的成月牙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