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兒子當堂刺殺朕,還讓元徵受了傷,你倒說說,你如今來看元徵是個什麼道理?”元樺身體前傾,看著跪在殿中的誠妃,嘴角牽起一絲殘忍的笑,“若你今日不來,我還能饒你一命,但你為何偏偏要自己撞上來?”
誠妃眼下還掛著淚,聞言抬頭,不敢置信地看著元樺,“皇上……這是何意?”
“還不明白嗎?”元樺看著這個自己寵了數十年的女人,眼神冰冷地就像看著一具屍體,“你兒子明日午時行刑,你便也隨他去吧。”
誠妃搖搖頭,再搖搖頭,隨即哭喊道:“陛下饒命,臣妾什麼都不知道,陛下饒命啊!求陛下看在臣妾服侍多年的份上饒臣妾一命!陛下!”
元樺卻笑了,“若不是你與她有幾分相似,你以為你有何福份服侍我?”
誠妃一驚,“皇上說誰?”
“自然是阿龍。”
誠妃愣住了,她沒有想到,數年恩愛皆是空,她不過是別人的影子罷了。她沉默了很久,終於抬起頭來,看著元樺,“那麼,求陛下看在臣妾與合妃娘娘有幾分相似的份上,饒臣妾一命!”
“元庭呢?你不為他求求情?”
誠妃眼中一抹掙紮,最後又重新化為堅定,“元庭做了這樣的錯事,臣妾是萬不敢替他求情的,這樣的逆子,臣妾恨不能親手結果了他!”
元樺好整以暇地笑了起來,“說得好,那明日便由你親自來吧。”
誠妃驚恐,“陛下……”
元樺抬手製止她再往下說,“就這樣決定了,元徵能醒過來便好,若是不能醒過來,你也一樣得死。”說著轉去內殿,只餘一把聲音留在身後,“誠妃教子無方,即刻起遷至鐘玉宮居住。”
誠妃本跪得筆直,聞言,身子一軟,險些暈過去。
鐘玉宮,是冷宮所在。
傳說歷代皇宮裡那些犯了不可饒恕之罪的妃嬪會被貶至此處,生死無路,暗無天日。
“陛下,求陛下賜死!”
不知過了多久,殿中響起誠妃的聲音,但已經沒人聽見了。
元樺進了內殿,見元徵仍是沒有醒來的跡象,諾大的一個太醫院,確實沒有人能治,元樺已經不指望他們了,如今只望王公公能將榮大夫請進宮來,實在不行,請她的兒子來也可以。
太醫們一個個只長了年齡和腦子,醫術倒不見長,這時候竟還在誆他,“皇上,臣等已經想出了一個對策,雖不知是否有效,但總歸比坐等要強些……”
話沒說完,那出頭的太醫便被侍衛拉出去了。
元樺揹著雙手,視線自太醫們的臉上一一掃過,說道:“太醫院院首何在?”
一個胡須花白的老頭走上前來,“老臣在。”
元樺笑道:“我看你也確實是老了,這位置該讓出來給年輕人坐坐了。”
院首嚇得一哆嗦,連忙跪下,“皇上息怒!”
“我如今冷靜得很,”元樺道,“朕今日方知,朝廷養的是一群何等樣的廢物,一個個只知打官腔,實事卻是一件沒辦,你們既如此知道偷奸耍滑,那朕便成全了你們!即日起,所有太醫革職,永不錄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