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孫傳武和康凱倆人就去了盧小北家。
孫傳武拎著一罈子酒和一貼合桃酥,康凱拎了兩條煙。
禮尚往來的事兒倆人都懂,上人家吃飯,也不帶空著手去的。
一進院子,就看到土灶臺上燜著一鍋羊肉。
盧小北和村裡其餘幾個歲數差不多的在那聊著天,一見孫傳武來了,眾人趕忙站了起來。
“傳武來了?”
孫傳武打眼兒一瞅,紅旗村兒的兩個,還有一個是六隊兒的,另一個是大柳樹的。
這裡面除了紅旗村兒的張平還有孫傳武康凱,都結婚了,一個個都帶著媳婦兒來的。
“嗯呢。”
孫傳武把東西往前一遞,盧小北一臉不好意思的推辭。
“你看看你,來就來唄,拿啥東西啊。”
“嗨,咱好長時間沒一塊兒吃一頓了,我還能空著手來?”
“你看你,哎。”
接過去東西,張平招呼著孫傳武坐下。
“傳武,快坐,咱可有一陣子沒見了。”
張平是紅旗村的,確實挺長時間沒見了,他也比孫傳武和康凱倆人大,這幾個人就沒有比孫傳武和康凱小的。
“那可不是麼,我記得過完年你就下礦了,這一個月也回不來兩趟。”
張平在縣裡的煤礦上上班兒,他們這煤礦還真不多,主要就是林業藥材還有白土礦。
煤礦是縣裡的礦,張平也算是吃上了公家飯。
張平苦笑著說道:“哪有時間回來啊,這一來一回坐大客就兩塊多,我一個月才四十多塊錢。”
這年頭像是孫傳武這種開著車不愁錢花的還在少數,正常人都是和張平一樣,捨不得花錢,每天面朝黃土背朝天。
“有那錢啊,能多買兩斤豬肉吃了,得了,不說這個,抽菸。”
張平掏出煙分給孫傳武,煙不是啥好煙,叫金葫蘆,八分錢一盒,有些地方賣九分。
這年頭能抽上帶把的就不錯了,不少人還用煙紙自己卷老旱菸抽呢。
點上煙,幾個人坐在那胡天海地的聊了起來。
該說不說,盧小北找的這幾個人都不錯,別的不說,人品個頂個的好。
他們在一起也沒啥拘束,就跟小時候一樣,他們也不會因為孫傳武有錢阿諛奉承,這種感覺讓孫傳武感覺很舒服。
“傳武啊,你和小凱等會兒哈,羊湯你哥早晨起來烀上的,半道想起來忘放五味子藤了,再多燉會兒。”
說話的是盧小北的媳婦兒,長得標緻,算不上多麼好看,但是骨子裡有著一股東北女人特有的韌性。
配盧小北倒是一點兒問題沒有,倆人結婚,過日子要比長相重要。
他們都是莊戶人,也不是啥鄉紳富豪,追求的更多的則是娶妻生子相濡以沫,至於長相,能碰上的就碰,碰不上的拉倒。
“不著急嫂子,我現在也不餓。”
盧小北媳婦兒抹了把頭上的汗,順勢坐在了盧小北的腿上。
“等會兒我再把羊血一炒,羊肚啥的再炒一盤兒,再整盤子炒羊肉,鍋里正好還燉著一隻雞。”
“中午你們哥幾個好好喝一頓兒,晚上也別走了,一會兒喝多了就在俺家西屋睡著,晚上醒了接著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