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嵐之前一直在為春旱忙碌,之後就被抓進了天牢,後來又跟著沐齊昭千里奔襲。
這個把月來都是緊繃著一根弦。
現在滄泰河又重新奔流,這一路的旱情能得到緩解,她也算是沉冤得雪了。
這一口氣鬆了下來,所以人還沒出遷州,就病倒了。
一直持續的高熱,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也睜不開眼,嘴裡不住的說著胡話。
在遷州停了兩日,灌了許多的湯藥,這才安穩下來。
但整個人卻無論如何也提不起力氣來。
“你先回去,等你到了京城,差不多阿玲也能出來了,讓她繼續做林家姑娘,將她安頓在候府,就說是在天牢裡頭病了,誰都不見,這事只能同孟老太君講,其他人誰都不能知道。”
“可是,可是……”
阿瓏有些猶豫,且不說她走了沒人照顧林汐嵐,單單是這易容術,就沒有人能代替了她。
“無妨,這一路,我們不用易容,但這返京卻必須是你,我們回去之前,你要保證沐錦城絕對不能接觸到阿玲。”
阿瓏雖然還是有些不大放心,但她也知道,沐齊昭是個說一不二的性子,也只能點頭領命,躬身退了下去。
躺在床上的林汐嵐忍不住咳嗽起來,一聲連著一聲,似乎是要將五臟六腑都咳出來一般。
沐齊昭親自端了藥碗過去,好像下了很大決心一樣,緊皺著眉頭在自己唇邊試了試溫度,感覺正好了,才一口一口的餵給林汐嵐。
“又拖累王爺了。”
林汐嵐努力的將心裡翻湧的情緒壓了下去,沙啞著嗓子,同沐齊昭說,但這語氣裡卻是掩不住的疏離。
沐齊昭微微皺眉,但什麼都沒說,一直到一碗藥都喝光了,才站起身來,“你是本王唯一伺候過的人,知道拖累了本王,就趕緊的好起來,不然本王真的要不管你了。”
說著,有些彆扭的轉過身去,在林汐嵐看不到的地方伸手拍了自己的嘴巴一下,明明是要講好聽的話的,但怎麼說出來就成了這味了呢?
但林汐嵐卻虛弱的笑了笑,心裡無比溫暖,他是除了候府那些人,對自己最好的了。
等林汐嵐終於能有力氣跟著沐齊昭趕路了,已經又是過了七八日的光景了。
這幾日,都是沐齊昭在照顧著她,雖然有時生疏了些,但也算是無微不至,讓林汐嵐的心裡五味雜陳,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
這樣一折騰,已經到了五月中,等他們回了京城,怕是林遠松就要跟安平大婚了,只是不知道沐齊晏會怎麼處置馮家,這大婚還能不能如期舉行。
從遷州離開,沐齊昭弄了輛馬車,也不著急,走走停停的行的特別慢,倒像是在遊山玩水了。
“王爺,我的身子都已經好了,咱們快些趕路才是。”
林汐嵐有些著急了,這都過去了半個月了,不知道京中到底發生了何事,李星辰有沒有出獄?孟老太君的身子如何?還有候府的眾人見不著她,有沒有擔憂?
她的那些鋪子怎麼樣了?馮雪瑤有沒有被抓起來……
諸多的疑問堵在她的心裡,讓她歸心似箭。
“天這麼熱,本王最怕熱了,若是趕路急了,讓本王中了暑氣,你能照顧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