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羽的粗布鞋被紮破,雙腳被紮出血來。
關羽喝了一聲,偃月刀竟然脫手而出,帶著他的一身勁氣,刺向目盲琴師。這一擊是關羽的全身功力所聚,不知道為何,我竟然有些擔心盲女了。她本就目盲,可談不上什麼視而不見,這一刀恐怕是躲不開了。
這時卻只見她嘴角微勾,左手進複,右指打圓。
頓時天地茫茫,小巷猶如雪夜一般。大雪裹住了關羽,又像一個巨大的蟬蛹,將關羽圍困其中。天生異象,一擊之力竟然生出了天地共鳴!
自水鏡先生將傳國的氣運悉數分散到了江湖,白門樓又死了呂布,這一招分明已經進入了縱橫境。偌大的偃月刀懸在離她頭顱六寸處,顫顫巍巍,不得再進。琴師左手不再懸停當空,而是一氣抹過七絃,氣勢一層疊一層,右手看似緩慢抬起,輕輕屈指一彈,偃月刀劇烈顫抖,插入右側牆壁之上。
林震南一直歪著腦袋側耳聆聽琴音,此時竟然由衷稱贊道:“陽關七疊,左手琴便彈出了藏在古戰場中的大氣魄,難怪西出陽關無故人!琴聲三音,按音如人,散音泛音與天地合,是謂三籟。這位琴師真乃當世大國手啊!”
牆邊那一叢芭蕉稍高的蕉葉已經盡數碎爛。
繭內一身血水,被雨水沖刷殆盡,再絲絲滲出。我暗付道:“不好,這女子殺人手法太厲害,二哥這番要糟了。”
我雖然欣賞這盲女的殺人琴法,但這趟出來本就是為了護送關羽平安去河北的,他要被人殺了那可大大不妙。我當下抽刀躍入場中,大喝道:“住手!”
我這一亂入風雨中,盲眼女子眉頭一皺,淡淡道:“讓開!”
我立馬收刀一禮道:“兩位都是爽快人,我看今日也打的差不多了,進院去喝杯茶,把衣服烘幹可好。”
盲眼女子左手要再按琴,我一哆嗦又閃上臺階,這一次出場,竟然只是打了個醬油。當然,我決定不參戰的一個主要原因是,關羽在我背後又重新握住了刀。我瞬時明白了他的用意:他不惜被琴音所傷,只是為了和女琴師相距二十步!
一個用琴的人,料想近身功夫並不擅長吧。要不,這就成了妖孽了!
“段少俠,你……你怎麼回來了?”林震南問道。
我臉上一紅,道:“這個女琴師,那一招顯然已經是縱橫境,我可打不過。”
於龍不知何時出來,急眼道:“那還打個屁?”
小巷中,關羽抹了抹嘴角的血。雨勢小了一些,可是差不多也回到了初始位置,重新和這名琴師殺手距離百步。
就算逼近了二十步,破不了她的左手琴,又有何用?可二十步以外,她右手殺人一樣防不勝防,軟刀子割肉也能把人給耗死。一個穿著小碎花舞著琴的女子,原不該如此霸道無匹!
不知道關羽有沒有想出辦法,我遇到了這種主,卻是無計可施。自從來到了漢末,不知道為何,遇到的女子一個比一個霸道。
目盲女琴師好似整暇,雙手按在琴絃上,嘴角翹了翹,柔聲道:“來殺我啊。”
ps:寫這一章,聽的是純音樂的《笑傲江湖》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