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個須發皆白的老人,頭頂已經禿了一塊,兩側的白發鋪了下來,直到脖頸之間。他佝僂著腰,眼神已經迷離了,拿起手中的布子,顫顫巍巍地行動著。
我站在大門口看了他半晌,他卻依舊沒有發現我。不知為何,我卻止不住流下淚來,我抹了把眼淚,走上前去。道:“道長,你認識一個叫段福德的人嗎?”
老道士顯然嚇了一跳,把右手放在耳朵上,問道:“誰?”顯然是有些耳聾。
“段富德!”我趴在他耳朵上大喊一聲。
老道士猛地一跳,道:“你為啥那麼大聲?”
“你不是聾子?”
“誰說我是聾子了?”老道士氣呼呼地道。
“嗯,那你認識……”我又欲再問。
“段富德是吧?”老道接過話頭,道:“我當然認識。”
我一下子激動起來,莫非是師傅也用北鬥七星陣穿越來了?我雙手抓住老道,問:“他在哪?”
老道士掙脫我的雙手,道:“我就是啊!你……你們找我何事?”
我上下打量著這個年邁的道士,怎麼看也沒有半點師傅玉樹臨風的模樣。
“你真是段富德?”我驚訝道。
“正是貧道。”老道士看著我道,“施主,你是要求富貴啊還是要求子啊?”
我愣了愣道:“都求!”
老道士便道:“你們過來吧。”
我和許千雪坐下,在桌子的塵土中寫了生辰八字。老道士虛張聲勢,看了半天,又拿指頭掐了掐,這才道:“看你相貌和八字,自是富貴不可言。但命運多舛,人生難免大起大落……”
我心下暗笑:“這老道士說的話沒一句在實處,碰到生人,自然要接下去問幾句,他自然便又會說家宅兇險之類,免不了讓人消財免災。”
“有什麼起落啊?”我問道。既然來了,也得配合下。
老道士輕捋胡須,一臉愁苦,道:“施主,我剛掐指一算,這個卦象異常兇險。竟是……你雖一將功成,但卻萬人成墳冢枯骨!”
我假裝大驚道:“那可如何是好,有沒有法子破解的?”
“恩,”老道士再虛頭巴腦的算了一會,道:“辦法當然是有的……只是……”
我心中一笑,果然正經事來了。
從口袋裡掏出二兩銀子扔在桌上。
老道士忽然雙眼中精光四射,卻不是看銀子,而是看了我一眼。這才道:“只是……你本非這世之人,當要回那世去。”
我豁然大驚,下意識“刷”地一聲抽出寶刀來,喝道:“你到底是誰?”
老道士哈哈一笑,再也沒有了剛才的禿廢氣息,佝僂著的背也直了起來,淡淡地道:“你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