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曲國慶沒有反應,白中元繼續道:“可是洪崖低估了盤仲梁的手段,並因此而搭上了一條命。之前你說既然他不知道我們的身份,為何要如此行事?你也問我,洪崖和盤哲都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早該報案才對,為什麼非要選擇這個時候?我的回答,是因為你來了。如果我沒有猜錯,這是你第一次光明正大的來到谷陵,之前來時都是隱秘行事,洪崖並沒有萬全的把握將你留住,所以遲遲沒有報案。”
“這我就更不懂了。”曲國慶很是鎮定,“只要報了案,警方必然會找到我,他的顧慮似乎說不通吧?”
“說得通。”
“怎麼講?”
“因為洪崖在等。”
“等什麼?”
“等著你來谷陵,等著你覺得時機成熟時來谷陵,等著你覺得時機成熟後打著犯罪的主意來谷陵。”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曲國慶迴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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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此,白中元也不再迂迴,直接說道:“其實洪崖的死並不在你的計劃之內,準確的說他裝瘋賣傻其實已經欺騙過了你,只是你沒有想到他會藏的那麼深,會在咱們剛剛抵達谷陵的那晚就動手。”
“之前你說過,當年執行臥底任務的時候看到了太多罪惡,自那之後便再也沒有涉足過這裡,完全都是謊言。事情的真相是這些年你經常悄悄的過來,並且安插好了眼線,目的自然是找到那批文物。”
“我這樣說或許對你有些不尊重,但卻是無可爭辯的事實,不同於牛望天他們的執念是找到當年的洩密人,你多年來隱忍、佈局所圖的是那批文物。同樣是脫下警服,他們是為了洗脫嫌疑,而你是為了犯罪。”
“可笑。”曲國慶又喝了口酒,而後質問著,“如果是為了犯罪,我會給予警方協助、我會拼死阻止楚六指、我會不顧風險將蘇浩拉到身邊、我會千里迢迢跟你們來到谷陵、我會讓你把一個個屎盆子扣在我的頭上?”
一連串的問題說完,曲國慶因為憤怒已經變得氣喘吁吁,這副樣子看的白中元想笑:“再叫您一聲曲叔,之後我們便再無瓜葛,對話關係將徹底扭轉,我是查案討公道的警察,而你則是髒了心、染了血的嫌疑人。”
“榨乾最後的價值,然後將我拋棄?”曲國慶冷哼,“看來我低估了你,這招過河拆橋倒是像極了你那位同樣不乾淨的父親。”
“你不用試圖激怒我,那沒用。”換做往常,白中元一定會因為白志峰而受到影響,不過自從解開心結之後,他已經可以做到無視了,“說句實話,歸隊之後的一系列案件中,我遇到了各式各樣的犯罪嫌疑人。他們手段狠辣、陰險狡詐、極其難纏,可在你面前,就顯得有點兒小巫見大巫了。”
“你對我的評價很高嗎?”曲國慶沒有絲毫驚慌之色。
“高,非常的高。”這是白中元的心裡話,只不過完全是負面的,“目前為止,只有你做到了殺人不見血。”
“殺人,我殺過誰?”曲國慶譏笑,“中元,聽我一句勸,說話之前過過腦子,小心風大閃了舌頭。”
“那就不勞你操心了。”胳膊放在櫃檯上,白中元向前湊了湊,“我數數你一共殺了幾個人,已知的有龐衝、楚六指、洪崖,未知的那就不清楚了,但應該至多不少,比如烈士陵園的那七塊無名墓碑。”
“……”
不知道是不是觸碰到了敏感之處,曲國慶沉默了下來,默默的喝著酒。
“你當過刑警,只有你最清楚、最瞭解警方的偵查方式和手段,也只有你能把警方一次次逼入絕境當中。”
“七塊碑。”沈樹突然說了話,手中擺弄著彈夾,“還真是巧,我這把槍裡除了一發空包彈之外,還有十四顆實彈,正好是七的倍數。以前我總覺得九二式彈夾容量有點兒大,現在看來恰恰相反,能再多點兒就好了。”
“那是你槍法不準。”曲國慶抬起頭,右手擺成槍的姿勢裝作瞄準,“piu piu piu,一槍一個,七發足夠。”
沈樹的脾氣已經夠溫和了,但面對這樣赤裸裸的挑釁還是有了失控的跡象,曲國慶這是在褻瀆那七位無名烈士,是在侮辱每一名奮戰於一線崗位的刑警,這要是能忍下去,也就不必再穿這身警服了。
“沈隊,如果真動了手,可就著了他的道兒了。”白中元心中也是無比憤怒,可他必須剋制自己。
“姓曲的,你給我等著,以後老子有的是手段收拾你。”沈樹退到門口,直接將槍上膛瞄準了曲國慶。
詭計被拆穿,曲國慶眼底劃過一絲失望,而後又將矛頭轉向了白中元:“你說的沒錯,我當過刑警,幾乎瞭解警方所有的偵查方式和手段。同時我還知道什麼是無罪推定,沒有證據的話還是少說為好。”
“對付你,我敢沒有證據嗎?”白中元笑笑。
“那好,那咱們就掰扯掰扯,不說烈士陵園那七塊無名墓碑,就說說你之前提到的那三個人,我是怎麼殺的他們?”
“好,如你所願。”這場仗是必須要打的,白中元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楚六指的死我就在現場,而且是當事人之一,暫時不提也罷。按照時間的遠近,就先說說洪崖的死吧,然後再覆盤龐衝的遇害。”
“隨你。”
“其實洪崖的死很簡單,動手的是盤仲梁,幕後謀劃的是你。”對此,白中元有著絕對的信心,“殺死洪崖的難點在於三個,第一是犯罪時間,第二是犯罪手段,第三則是如何將痕跡抹除。”
“時間是你特意選定的,晚飯時間可以確保無人前往茶山。使用燒紅的釘子,則是為了營造洪崖自然死亡的假象。至於抹除痕跡,無需做過多的贅述,與使用燒紅的釘子一樣,都是為了迷惑警方。”
整起事件過程是這樣的:
首先,曲國慶一直惦念著那批文物,於是經常悄悄往返於省城和谷陵,並將盤仲梁發展成了眼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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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仲梁開的是雜貨鋪,也是谷陵唯一賣東西的地方,在收集、打探訊息方面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