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親情和友誼,很多時候白中元可以適度縱容秦時雨,當到了見真章的時候,也同樣不會放開絲毫的口子。
望著消失在門外的背影,秦時雨委屈的想哭:“琳姐,師傅怎麼能這樣?在他眼裡,我就這麼靠不住嗎?”
關於兩人之間的種種,許琳是心知肚明的,強忍著不笑出聲,出言安撫著:“剛剛方隊的電話你也聽到了,周然的養父留下一座衣冠冢不知所蹤,表明當年蘇漢的犧牲很可能也存在有待查明的隱情,這意味著什麼無需多說了吧?”
秦時雨生性單純,弊端是容易被有心人利用,優點也同樣突出,很容易便能將注意力集中起來:“意味著當年的事情遠遠還沒有結束,而因為跨時太久,文物案已經把兩代人全部牽扯了進來。”
“一語中的。”許琳略有激動的點點頭,“如果蘇漢的死也是個局的話,當年的案件背後絕對藏著驚天的陰謀,對吧?”
“對。”秦時雨眼眶中的淚水不知何時已經幹了,整張臉上都是疑問之色,“琳姐,這就是師傅的擔心嗎?”
“是的。”許琳耐心解釋道,“從咱們來到這裡之後,中元已經先後把盤仲梁和曲國慶挖了出來,剛才更是直言馬上要動的人是盤星虎,在案情出現如此之大的進展下,是不是更應該謹慎、謹慎、再謹慎?”
“嗯,師傅這樣想、這樣做都是對的,可他也不能把矛頭轉向我啊?”秦時雨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
“那是矛頭嗎,那是工作,是極為重要的信任。”許琳引導著,“他把曲國慶的手機交給了你,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手機……”
看看手裡的電話,秦時雨微微愣神,少許回過神來,臉上綻放出振奮的神采:“現在我明白了,師傅對我是絕對信任的,可同時有擔心我會感情用事,尤其是對蘇浩心軟,所以才會讓你監督我。”
“那如果蘇浩真的聯絡上了你,你會怎麼做?”
“師傅經常跟我說,要公私分明。在不違法的情況下,我可以適當保護蘇浩,但如果他真的犯罪了,我絕不會心軟。”說著,秦時雨舉起了手機,“不僅是因為師傅的信任,還因為我是一名警察。”
“那如果蘇浩……”試探的話說到一半兒,許琳還是嚥了回去,有些東西說的太透,只會給秦時雨帶去傷害。
“琳姐,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秦時雨笑笑,拉著許琳坐了下來,“師傅總是說我單純,可是我不笨。現在就咱們兩個,我向你透個底。其實早在偵破邱宇墨犯下的連環案時,我就已經在思考一個問題了。”
“思考蘇浩涉案?”
“嗯。”
深深點頭,秦時雨握住了許琳的手:“我知道自己不該喜歡上他,可琳姐你也知道,感情從來都不是可控的。我好幾次請求師傅暫時放過蘇浩,一來是藏著點兒私心,二來是我想查明他到底在幹什麼。同時我也知道,師傅之所以答應,並不是給我面子,也不是顧念三人一起長大的親情和友誼,而是他十分清楚一點,儘管蘇浩頻頻出現在犯罪的邊緣,卻找不到任何直接性、確鑿性的證據。”
“這些話,你為什麼不跟中元說清楚?”許琳倍覺遺憾,有些事情早點兒說開哪裡會有今天的誤會。
“說了有用嗎?”秦時雨苦笑,“就像102倉庫案發後,我說蘇浩跟我在賓館,師傅會相信嗎,你們會相信嗎?”
許琳略吃一驚,關於這件事他們都反覆揣度過,甚至悄悄去賓館拿到了監控。饒是如此,他們對秦時雨依舊是有所懷疑的。如今看來,白中元也好,自己和周然也罷,在有關蘇浩的事情上,從來就沒有公正公平的看待過、接受過。若是將自己換做秦時雨,不知會作何感想,只能是悲痛和心酸吧?
“對不起。”這聲歉意,是發自許琳肺腑的。
“不怪你們。”秦時雨搖頭,“這個世界上從沒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想要佔有某樣東西,那就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就拿蘇浩來說,他不僅有前科,還是嫌疑目標,我憑什麼要求你們像我一樣接受他?”
“謝謝你的理解。”直到此時,許琳才知道秦時雨這半年來過的何等辛苦,“小雨,那你最後查出了什麼嗎?”
“查到了些,我唯一能告訴你的是蘇浩的確涉案了。”眼睛瞟向窗外,秦時雨聲音壓得低了些,“其實,這也是我們去賓館的原因。”
“你,你什麼意思?”許琳臉色一變,心底騰起了不祥的預感。
“我……”
秦時雨沒有回頭,目光變得迷離起來:“確切的說是我們,從那晚才算是開始真正走到了一起。”
“你……”
許琳站起什麼,硬生生把秦時雨的肩膀扳正,這才語無倫次的說道:“小雨,你,你是想幫他留個……”
“是的琳姐,我想幫他留個孩子。”嘴角上揚,秦時雨無聲的笑著,目光柔和堅定,“我不知道蘇浩涉案到底有多深,也不知道師傅究竟掌握了多少有關他的犯罪證據,我只知道那麼多起案件,但凡有一起跟他產生了直接的關係,後果都是無法承受的。我愛他,我想為他做件事,一件需要用盡餘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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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琳的淚水滑落,輕輕將秦時雨攬進了懷裡,“可你有沒有想過,就算有了孩子,一旦蘇浩涉案的事情被坐實,你們都會受到連累?”
“我不怕。”秦時雨輕輕搖頭,“我是有點兒傻,尤其是在感情上,可我沒有那麼笨,不管因為蘇浩我向師傅求過多少情,自始至終都沒有做出過任何違法、違紀的事情,我從來沒有包庇過他什麼。”
“我相信。”許琳輕輕拍打著秦時雨的後背,“調來支隊的第一天,中元就著重跟我說起過你。”
“師傅說我什麼?”秦時雨很享受這樣的安撫。
“他說,工作中你是他的徒弟,生活中你是他的妹妹。你生性單純,總是以最大的善意看待這個世界個每個人。他還說,這個世界任何人都可能會犯罪,只有你不會。萬一哪天捲進了案子,也一定是受到善念驅使。”
“我哪有師傅說的那麼好。”
“你有。”撫摸著秦時雨的頭,許琳將目光望向了外面孤零零的周然,“這世上所有的“笨女人”,都是善良的,都是美麗的,都是值得頌揚的。正是有了這些笨女人,世界才會變得如此美好。”
“琳姐,孩子出生以後,你做他的乾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