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中元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事後我問過,她說在那次深談之前,那名同學的奶奶便找過她,說孫女被老鄉以打工之名帶去了臨縣,從此之後便再訊息,給家裡寫的唯一一封信也是要錢。老人家擔心孫女出事,問問小菲能不能想辦法幫忙。”
“也就是說,那二十多天她打進了傳銷組織?”白中元聽得是又驚又怕,那時候的傳銷組織可不是什麼善茬。
“所以我說她天生就是幹特情的。”牛望天笑著端起了茶杯,少許接著說道:“當然,具體如何還要看小菲自己的意願。只是我沒有想到,她把配合警方端掉傳銷團伙兒當成了成績單兒,當成了一次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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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中元沒有說話,而是輕輕笑了出來,他已經能想象出當時的情景,臉龐黝黑的女孩兒站在楊光下,透過拂動的柳枝可以看到洋溢的自信。當牛望天帶著後怕的情緒數落她時,身上又流淌出了幾分的倔強。
“那時,她多大?”少許,白中元回神。
“十七。”
“許清伊還活著嗎?”
“已長眠於黃土。”
“那之後,她就正式踏上了你希望走的哪條路?”
“是的,她成了我的接班人。”牛望天深深點頭。
“你繼續說。”
“之所以朝著這個方向培養小菲,完全在於我的私心,說白了就是為了挖出當年文物洩密案的真相。這個案子懸了多年,絕對不能再有任何疏忽,所以我不會讓她進入與公安系統對口的院校,所以讓她報考了新聞系。”牛望天繼續回憶著,“大學畢業後,她也聽從我的建議成為了一名記者。”
“一名優秀的特情,是必要經過嚴格的系統性培訓的,這點我不擔心,你完全有能力做到這點。”白中元說著內心所想,“我真正好奇的是,你要如何讓警方接納她,又要如何保證她的身份不會暴露?”
“我早就考慮過這些問題,有著足夠的辦法應對。”牛望天自信滿滿,“雖然當初我脫下了警服,但因為文物洩密案遲遲未能真相大白,所以幾次成立專案組都找我就當年的事情做過了解。有著這樣的契機,我便私下聯絡了當年的行動總指揮,向他表達相關意願的同時也徵求了他的意見。”
“副廳長怎麼說?”白中元記得行動指揮是誰。
“不支援,不反對。”
“說的直白些,就是這事兒不能拿到明面上來。”白中元頓時便明白了,“許菲必須接受組織的審查,即便是透過之後也不會編入公安系統內。同時又預設她的存在,任務完成之後才正式承認其身份?”
“你可以這樣理解。”
“那她的對接人是誰?”
“誰同意的就是誰。”
“他去世之後呢?”
“……”
牛望天沒有說話,嘆息著垂下了頭。
“是沒有,還是不能說?”白中元追問。
“有。”
“誰?”
“秦……”
剛剛說出一個字,秦長天便把剩下的話嚥了回去。
啪!
在那個字秦出口的瞬間,白中元已經將茶杯狠狠砸在了桌子上,雙手抓住牛望天的衣服領子,直接拽到了跟前。
“你再說一遍,是誰?”
牛望天不敢看白中元的眼睛,吞嚥過後怯懦的道:“秦,秦長天。”
雖然早就猜到了答案,可心中那絲僥倖被擊碎之後,白中元還是徹底憤怒了,拼命晃動著牛望天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