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呢?”
“後來乙醚的勁兒又上來了,渾身乏力、昏昏欲睡。”路遠圖回憶著,“我們是被迷暈扔進倉庫的,顯然是遭到了別人的算計,在短時間無法出去的情況下,我們首先考慮的只能是安全問題,於是用鋼條替代了門栓,確保外面的人不會進來,一切都等身體恢復正常之後再做打算。曲國慶的戒備之心很強,我聽到了他翻動磚頭的聲音,為了避免局面的被動,我也摸了一塊防身。”
“然後你們就又陷入了昏迷?”
“是的,根本無法保持清醒。”
“那是什麼時候發現有人死亡的?”
“第二次醒來的時候。”路遠圖回憶道,“我先醒來的,喊了兩嗓子之後曲國慶恢復了意識,但另外一人始終沒有給予回應,於是我們兩人便摸過去檢視。沒想到摸了一手的血,觸碰得知對方呼吸心跳都已經停止。”
“曲國慶當時什麼反應?”
“發狂咒罵後沉默。”路遠圖顯然記得很清楚,“我問過人是不是他殺的,他說如果是的話,我也不會活著。”
“他有沒有懷疑過你?”
“當然,因為他威脅要用磚頭砸我。”
“你呢?”
“我也是。”路遠圖痛快承認道,“當時我不確定面臨著什麼,必須保證自身安全,那種情況下反擊才是最好的自保。”
“嗯,這是非常正確的決定。”白中元點點頭,又問,“磚頭上的指紋,應該就是那個時候留下的吧?”
“是的,手上摸到的血跡,完全可以將完整的指紋清晰呈現出來。”這點,路遠圖同樣很清楚。
問答進行到這裡,暫停了下來,所有人都在思考兩個問題。
第一,路遠圖不可能撒謊,那麼龐衝到底是不是曲國慶殺的?
第二,如果不是曲國慶,龐衝又是怎麼死的?
路遠圖說的清清楚楚,他們在第二次昏迷之前曾經採取了防範措施,用鋼條替代了門栓,外面的人根本無法進來。
難不成,龐衝是自殺?
“這不可能。”路遠圖搖頭,“以我調查到的資訊判斷,龐衝雖然是個亡命徒,但惜命的緊,不會那樣做,也沒有理由自殺。”
“老路,我知道,在案發現場你之所以說曲國慶是殺人真兇,完全是為了規避掉暴露的風險,換言之是做戲給他看的。那麼現在你說句實話,曲國慶有沒有可能殺害龐衝,因為昏迷你錯過了取證環節?”
“有可能。”路遠圖點頭。
“為什麼?”白中元追問。
“因為龐衝是楚六指的人,而曲國慶跟楚六指又不對付,還是具備動機的。”
“這點可以排除了。”許琳插話。
“什麼意思?”方言疑惑。
“我可以保證,龐衝不是楚六指的人,而是曲國慶的心腹。”
“怎麼可能?”路遠圖難以置信。
“具體的細節我無法明說,但這一點錯不了。”這點,許琳還是很自信的。
“那這樣的話,會不會是楚六指做的呢?”秦時雨忍不住說道,“楚六指發現了龐衝背叛他,於是惱羞成怒打算除掉他。”
“邏輯上倒是說的通,可結合現場去看就又不成立了。”白中元搖頭,“首先,楚六指想要除掉龐衝沒必要迷暈三個人,因為這樣會增大暴露的風險;其次,以楚六指的行事風格去揣度,如果他真知道龐衝背叛了,那一定會十倍、百倍的報復,絕不會直接殺掉;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怎麼進去倉庫的?”
“……”
眾人沉默。
不說白中元擺出的前兩點,就單說第三點,就足以推翻楚六指行兇的可能,倉庫進不去怎麼殺人?
至此,案情陷入停滯。
因為,這是一起無法完成的殺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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