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將白中元拉回到了那個噩夢之中。
……
春季,本該是草長鶯飛,麗日和煦。
可此時白中元看到的只有窗外瀰漫的沙塵,那黃色的霧靄遮天蔽日,不知從何處來,也不知往何處去。
相較於此,他更厭惡的是對面的那張臉。
那是他的父親,但很有可能在不久之後便會成為仇人。
這種感覺很莫名,卻又那麼的真實。
客廳沒有開燈,以至於彼此的面容都有些模糊,光線無法阻隔聲音,那魔咒般的字元如同盪開的水紋不斷的湧入白中元的耳朵裡。
“這是唯一的機會,不能就這樣錯過。”
“你放心,我早已經籌劃多時,絕對不會發生任何的意外。這不是命令,這是作為父親的懇求。”
“你知不知道這一天我等了多久?你知不知道他們等了多久?你知不知道局裡甚至是省廳有多少人在盯著?”
“算是我求你了,就當是用這些年的養育之恩做個交換還不行嗎?我不想放棄,也不能放棄。”
“她都已經答應了,你還在猶豫什麼?”
“難道我們之間的親情,就如此的薄涼嗎?”
錯亂無序的話,一句接著一句從白志峰的口中吐出,那張平日裡慈祥的臉,在逐漸變得扭曲和猙獰。
“我答應你。”
最終,白中元還是垂下了頭,眼睛閉起的一瞬間,臉上的那抹化不開的愁容被昏暗的光線吞噬掉了。
“謝謝。”
白志峰如釋重負的靠向了椅背。
“我這就去做準備。”轉身,白中元鼓足勇氣又問了一句,“如果,如果發生了意外會怎麼樣?”
“她可能會死,你也可能會死。”
“你呢?”
“我?”
白志峰的雙眼慢慢失去了焦距,當風將窗戶吹開的時候,他才慢慢回過了神:“我會活著,好好的活著。”
“你太自私。”
“誰又不自私呢?”
……
自從失憶後,這個夢魘便始終糾纏著白中元,讓他分不清是現實還是虛幻,如今似乎找到答案了。
“白志峰,你逼迫我也就罷了,為什麼要逼迫她?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白中元痛苦的抱住了頭。
“白隊,白隊,你沒事兒吧?”周然頓時著急起來。
好一會兒,白中元才抬起了頭:“沒事兒,就是覺得有些噁心。”
“喝口水吧。”
“謝謝。”喝水壓下那股難受的感覺後,白中元臉色有些蒼白的問道,“你知不知具體的細節和隱情?”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