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最初的相識,到後來深入的接觸,白中元總覺得周然來到支隊的目的並不單純,可不管怎麼旁敲側擊的問,她始終沒有給出過確切的回答。而無論內心如何的揣摩和現實當中如何的關注,也從來沒有獲取到過相關的確鑿證據。這是一種如芒在背的折磨,更是一種寢食不安的憂慮。
可現在,白中元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周然從刑科所調來支隊必有所圖,而且十有八九和文物案有關係。
“莫非,這就是她主動調來支隊的初衷?”白中元意識到了這種可能,但當中卻存在著一道難題,如果說周然的目的果真如此,那她怎麼知道文物案一定就會發生,難道她有未卜先知的預見之能?
顯然,這是否定的!
如此一來,就有跡可循了,根據時間線可以做出大致的推導。
首先,她是半年前調來支隊的,那時候爆炸案剛剛發生不久,同時也是省廳和市局下令封鎖案情的時候。
其次,她保留了爆炸案涉案人唐磊的dna檢測資料。
再者,總是有意無意的提及到日後的“交易”。
最後,對明仿汝窯三足洗的碎片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
這是一條表面上很容易忽略,暗中卻具備清晰邏輯的時間線,深思之下又能夠獲取到另外一個無比恐怖的可能。
爆炸案,跟文物案有著很緊密的關係。
而且,唐磊有很大可能為涉案人之一。
想到這裡,白中元因為激動的緣故呼吸有了些急促,因為如果邏輯鏈真是如此,那也就意味著找到了爆炸案的突破口。這大半年來飽受困擾與折磨的選擇性失憶症,也即將迎來掙脫枷鎖的曙光。
“你怎麼了?”周然注意到了對面那張臉上的細微變化。
“哦,沒什麼。”白中元敷衍著轉移了話題,“我之前去見潘雨的時候,她提到了一個名叫瀋海濤的人,這個人生前跟崔偉以及麻三的關係很深,如果找到他,或許就能挖出更多的線索來。”
“你打算怎麼做?”
“當然是去找他。”
“現在?”
“現在。”
“我跟你一起去。”
“跟我一起?”白中元很滿意這個試探的結果,但還是要儘量表現出費解的樣子來,“法醫什麼時候也要介入偵查了?”
“只要與案件本身相關,只要能對案情的推進有所幫助,法醫做什麼也都是應該的。”周然辯解著。
“你可以去,但有一個條件。”
“你說。”
“服從命令。”
周然微微眯眼,似是有所警覺,“我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更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白隊也應該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吧?”
“當然。”內心的想法被戳穿,白中元只能略有失落的擺擺手,“出發吧。”
……
肉聯廠坐落在省城的東南角,二環之外三環以裡,距離支隊有半個多小時的車程,當白中元和周然抵達的時候,時間已經來到了下午四點半。因為入冬,加上陰天,氤氳浮動的霧氣使得整座城市看起來多了一股蒼涼。
放眼遠眺,白中元忽然生出了些許惆悵,思緒的催化之下有感而發:“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
“怎麼,又想喝酒了?”周然突然開口。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