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反問一句,謝江從身上摸出了兩張照片,“這上面的人,你應該認識吧?要不要把他們找來,或許你會改變主意的。”
照片上是一位花甲老婦和一對兒龍鳳胎,他們站在瓦房前,笑的純淨而燦爛,臉上洋溢著滿滿的幸福。
“給他看看。”謝江遞給了外勤。
“你,你們……”僅僅是掃了一眼,薛東便有了很大的反應,“照片是從哪裡來的,你們做了什麼?”
“我們什麼都沒有做,只是去了解了些相關的情況。”謝江的語氣和緩了些,“你的母親張翠蘭,因為早年勞累膝關節軟骨損傷極為的嚴重,飽受病痛折磨幾乎已經不能下地行走,必須要儘快進行膝關節置換手術。一兒一女分別叫薛飛和薛舞,飛舞二字是為了紀念你的亡妻林飛舞。”
“我……”薛東握著照片的手開始顫抖起來。
他的反應,更加堅定了謝江說下去的決心:“你的妻子林飛舞在懷孕八個月的時候檢查出了白血病,這是一種極其罕見的合併症,只要受到一點感染,就有生命危險,但她還是堅持生下了一對兒女,自己卻付出了生命的代價。這本已是令人扼腕嘆息的人間悲劇,可更讓人無法接受的是白血病極低的遺傳率又不幸降臨到了頭上,兩個孩子又分別於兩年和三年前確診了相同的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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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薛東毫無徵兆的崩潰了,死死攥著那張照片,嚎啕大哭了起來。
“唉……”
白中元長吐口氣,謝江剛剛那番話給了他很深的觸動和感慨,人生怎麼就如此多的磨難和不幸呢?
“老謝,開車吧,回隊裡。”
“嗯。”
……
返回隊裡,薛東的情緒也稍稍平復了些,於是被直接帶到了審訊室裡面。
“我很同情你的遭遇和經歷,但還是要說那不是你犯罪的藉口和理由。”白中元用這樣一句話做了審訊的開場白,“薛東,目前我們還沒有對老人和孩子通報你的罪行,你應該珍惜這樣的機會。”
“通報不通報又有什麼區別?”薛東悽然的笑笑,“遲早不都得讓他們知道嗎?”
“那你覺得現在合適嗎?”
良久的沉默之後,薛東擦擦眼淚抬起了頭:“白隊,你們問吧,我如實供述,但我有一個條件。”
“你說。”
“我知道自己犯的罪有多大,也知道無論是殺人還是走私毒品都會被判死刑,二者相加宣判那天就會被立即執行。可罪不及家人,更何況是重病纏身的老人和孩子,所以我希望,不,我請求……”話說至此,薛東已經是泣不成聲。
“是請求政府的幫助嗎?”
“是,是的。”薛東連連點頭,一把鼻涕一把淚,“我知道自己罪大惡極,死不足惜,甚至可以接受老母親以後再也無法走路的事實,可是小飛和小舞他們才六歲啊,不能因為我受到牽連,他們有繼續接受治療和活下去的權利吧。”
“你放心,沒有任何人能剝奪他們治療和生存的權利。”白中元拍著胸脯保證。
“薛東,有個情況向你透露一下,在得知你的家庭情況之後,局黨委已經在開會研究了,會盡最大努力提供幫助的。”
“謝謝,謝謝。”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此時此刻的薛東,已經摘下了劊子手的面具,呈現出來的是慈父和孝兒的模樣。此情此景正應了那句話,無論多麼殘忍冷血的人,內心都有著柔軟的一面。
“老謝,你來審吧,我出去透透氣。”白中元感覺胸膛被什麼東西壓著喘不過氣來。
“你沒事兒吧?”謝江關心的問道。
“沒事兒。”白中元搖頭起身,“我討厭看到男人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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