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許琳驅車回家的時候,隊長辦公室裡方言和謝江正在沉默對視著,兩人的表情如出一轍,眉頭緊鎖憂慮重重。
當桌子上的茶涼了以後,謝江語氣謹慎的開了口:“老方,這麼說你的試探是有效的,中元當真有事做了隱瞞?”
“沒錯。”方言的手指敲敲桌子,而後揉了揉有些發澀的眼睛,“連環案已經真相大白了,中元卻依舊在傳喚蘇浩,他的理由是查清重症監護室事件,而偏偏這件事情邱宇墨已經做出了確鑿的供述,這本身就是不合理的。依我看,這當中一定存在著未知的貓膩,必須調查清楚才行。”
“嗯。”謝江沉思著點了點頭,“所以你就灌醉了他,想要套出來實話?”
“我是有這個打算,而且差點兒就成功了,但被許琳阻撓住了。”說完,方言盯住了謝江的眼睛,“你說,她到底是無心之舉,還是故意為之?”
“若說無心之舉,阻撓的時機也未免太巧合了。可若說故意為之,許琳這樣做的動機又是什麼?”謝江也想不明白。
“動機嗎?”稍作沉吟,方言眼睛一亮,“會不會是跟爆炸案有關係呢?”
“爆炸案?”謝江狐疑,“沒道理啊,爆炸案跟她能有什麼關係?”
“那就得深入調查一下了,否則無法有些事情根本無法解釋,她為什麼執意調來支隊,為什麼跟白中元走的那麼近?”
“她來支隊不是正常的調動嗎?”
“不是。”方言搖頭,“你有所不知,當初她調來支隊這件事情我是反對的,也曾經向局黨委做過思想工作彙報,但奇怪的是不管是封局,還是秦局和馬局,都毫不猶豫的回絕了我的提議。”
“這倒是罕見啊。”謝江皺眉,“如果說秦局和馬局否決不奇怪,可為什麼封局也表示了支援呢?對了,事後你有沒有問過封局?”
“當然問過。”稍作回憶,方言繼續道,“封局當時回應了我八個字。”
“什麼?”
“該來的,遲早都會來。”
“該來的,遲早都會來?”謝江靠向椅背,面露疑惑的呢喃了起來,“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儘管封局沒有明說,可話中深意卻不難窺測,就算是許琳不來,也會有其他人透過調動來到隊裡。”
“你這樣理解沒有問題。”謝江認可這一說法,順著這個思路說了下去,“既然封局這樣說了,也就意味著大勢如此不可抗拒,進而可以得出另外一個結論,許琳不僅僅是帶著任務來的,更是帶著尚方寶劍來的。”
“別說,你的這個比喻倒是夠貼切的。”方言深以為然,“三位局長口風一致,顯然是透過氣的。而從封局說的那八個字來看,許琳的調動絕非出自於局裡,應該是更高一級的,如此一來任務也就不難揣測了?”
“最近這兩年,能夠引起上級部門重視的,也就只有半年前那起案件了。”揉揉太陽穴,謝江接著說道,“老方,我著實是好奇,那起爆炸案到底牽扯到什麼,你能不能透露點兒實情?”
“你以為我不想跟你說?”方言苦笑,“那起案子剛剛發生,就被省廳第一時間接管了,別說是我,就算是秦局他們也不見得能摸透其內種種。”
“既然如此,為什麼會讓許琳介入進來?”透過上述分析,謝江已經可以肯定許琳是奔著爆炸案來的了。
“這我就不清楚了,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爆炸案並不是不可查,而是不能擺到明面上來查,否則許琳不會調來隊裡。”方言愈發肯定這一點。
“嗯,的確是這樣。”謝江也看透了這點,“那起爆炸案十分的蹊蹺,而且隱隱存在內部人員涉案的跡象,看來就是因為這一點,上級領導才會做出明面禁止、暗中放任的應對來,著實是高明的一招。”
“是啊……”方言不由的也發起了感慨,“在不能確定是否有“內鬼”的情況下,這種方式是最保險的,同時也是最有效的、最可控的。我們在查、許琳在查、白中元在查,除此之外秦局也在緊密關注著,水攪渾了,魚自然就會浮出來了。”
“嗯,是這個道理。”
“老謝,其實我始終有個疑問。”
“你說。”
“我們查爆炸案,一來是因為唐磊生前是在逃通緝犯,牽扯到一個特大的盜車團伙兒,二來是白志峰和蘇浩具有一些嫌疑。中元查,一來他想找回丟失的記憶,二來是為了死去的未婚妻。那麼許琳的真實目的又是為了什麼?”
“這你可把我問住了。”謝江直接搖頭,“如果說許琳跟我們的目的一樣,那她完全沒有必要調來支隊,根本就是多此一舉。退一步講就算是來了,也理當跟我們共享案情的進展情況,可偏偏她與白中元走到了一起,這就鬧不明白了。”
“任何選擇都是具有逐利性的,許琳選擇了接近白中元,那就意味著他身上有著有待挖掘的東西,這個我們必須要重視起來。”
“嗯,我會多多留意的。”點頭之後,謝江忽然想起件事來,“老方,剛剛秦時雨遞交了屠宰場的痕檢報告,可以確定那些鋼筋是活動的,而且牆外存在被大力撞擊的痕跡,這意味著邱宇墨極大可能不是死於自殺。”
“可真夠頭疼的。”方言面現愁容,“連環案剛剛真相大白,若是作案元兇真死於謀殺,那可有我們忙的了。”
“主要是邱宇墨供述了自殺,他殺之事根本毫無頭緒,完全不知從何查起啊。”謝江倍感無力。
“誰說無從查起?”方言的手指急速敲擊過桌子後,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把這個情況告訴中元,他會找到突破口的。”
“你別說,那傢伙鼻子比狗都靈,肯定會有辦法的,就這麼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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