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現的這個人,讓眾人頗為震驚,從出現到離開,表情沒有過任何的變化,就連面對槍口的時候,情緒依舊沒有任何的波動。尤其是那乾脆利索的踹門、轉身,警告,不存在任何的畏懼。
“站住。”一名刑警也舉起了槍。
“不要衝動,進去看看再說。”呵止之後,方言率先登上臺階朝著裡面走去。
跟在後面,白中元的目光一直在望著地上的血跡,可以肯定那絕非人血,否則剛才的刀疤男不會那麼鎮定。況且剛剛他也言明過,本身是個殺豬的,應該不會作假。可他口中的將死之人,又會是誰呢?
是邱宇墨,還是柳莎,抑或是別的人?
還有,從刀疤男的話中不難聽出來,他已經知道了來人是警察,甚至還清楚此行的目的。這到底是未卜先知,還是有人授意於他?
這些疑問從心底升騰起來的時候,白中元的腳步也已經是邁入到了大門裡面。與其說這是一間房子,倒不如是個巨大的車間,穹頂很高,極長極寬,面積特別大。所放所擺的一切,都是與殺豬息息相關的。
從熱水翻騰的熱水池,到滴落著血跡的操作檯;從掛滿鉤子的橫槓,到切割肉骨的電機;從整齊擺放的殺豬刀,到盛裝血液的容器,可謂是琳琅滿目、應有盡有,乍然望去,讓人感覺眼花繚亂。
刀疤男是知情人,自然是要向他了解情況的,當白中元他們踩著溼漉漉的水泥地來到操作檯跟前的時候,一頭體重約150斤的豬正躺在案板上,從其毫無掙扎的跡象判斷,應該是陷入了昏厥。
“你過來。”刑警抬手指道。
“等一下。”方言做了阻止。
“我不管你們抓人,你們也不要管我殺豬。”刀疤男穿著下水褲,走到操作檯旁邊,拎起了豬的一隻前腳,閃爍寒光的殺豬刀在旁邊的磨石上狠狠的蹭了兩下,“使用麻醉致昏,豬會在三十秒左右醒來,除卻搬弄和擺放,真正殺豬的時間只有十五秒左右,喉嚨部位凹起軟骨處向下4指處刺入放血。”
噗嗤……
伴隨著殺豬刀的刺入,令人心悸的聲響也響了起來,當紅刀子拔出的之後,豬血如噴泉般湧入了早已準備好的容器當中。
“你的豬殺完了,我們要找的人在哪裡?”白中元開口,“豬血和豬肺你都是怎麼處理,人吃了有什麼好處?”
“你們要找的人在冷庫那邊。”刀疤男朝著角落處指了指,咧嘴一笑無比猙獰,“豬血和豬肺當然是賣掉,這些東西很搶手,下水和砸碎比肉香。至於你說有什麼好處,老話說吃啥補啥,豬肺自然是清肺的。至於豬血,貌似也有類似的效果,不然那個傢伙不會隔三差五的就過來買。”
“走,我們過去,你們兩個留下來。”說完,方言目光凌厲的盯住了刀疤男,“你應該知道怎麼做吧?”
“知道的我全說,不知道的也不會胡編亂造。”刀疤男很識趣,說完獰笑,“哦,對了,那個人他有肺癌。”
“走。”
刀疤男所說的冷庫,距離操作檯大概有二十來米的距離,冷庫看起來很小,裝的東西不一定有一輛五菱宏光多。尚未走到近前,白中元便發現了冷庫旁的兩個人,正是柳莎和邱宇墨。前者雙手反綁倒在地上,沒有任何的動靜,應該是陷入了昏迷。後者跌坐在牆邊,三根拇指粗的鋼筋穿胸而過,血流成河。
而在此時,白中元也注意到了一個不同尋常的情況,在柳莎倒下的地方,有著一把一把的頭髮。
所料不錯,應該是從柳莎頭上剪下來的。
“去,馬上通知許琳他們進來,同時聯絡最近的醫院,讓他們立刻派醫護人員趕過來。”眼前的景象,讓方言焦急不已。
“是。”
那刑警急匆匆而去之後,白中元一步步朝著邱宇墨走去,在距離一步的地方停下,慢慢蹲了下來。邱宇墨的面板本就白皙,因為失血過多的原因此刻極為嚇人,嘴唇乾白、眼睛緊閉,如果不是還有著呼吸,很容易被人認定為死亡。
“還活著。”白中元沒有去呼喊或者晃動邱宇墨,受傷如此嚴重的情況下,他可不敢輕舉妄動。
“他孃的。”這個結果,顯然不是方言想要的,狠狠踢過冷庫門之後,他面色焦急的來回踱起了步子。
“方隊,情況怎麼樣?”就在這時,許琳他們急匆匆跑了進來。
“周然,快,看看他的情況。”白中元催促。
“好的。”點頭,周然直接上前檢視,少許面色凝重的站起了身,“方隊,白隊,他的傷非常非常嚴重,而且失血過多,怕是……”
“怕是什麼?”方言明白話中深意,只是不甘心。
“怕是搶救不過來了。”周然搖頭。
“馬上送醫院也來不及嗎?”秦時雨問。
“希望太渺茫了。”說著,周然指了指,“從失血量判斷,這三根鋼筋肯定是洞穿了他的動脈,這是非常可怕的。更棘手的是鋼筋是嵌入牆體之中的,想要救人就只有兩個選擇,一種是使用手動電鋸切割鋼筋,可這樣的震動下,只會加快血液的流失速度,怕是還沒切割完,他就不行了。”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另外一種呢?”許琳也著急起來。
“把人從鋼筋上拽出來。”深吸口氣,周然依舊是搖頭,“但這樣的風險只會更大,命還是保不住。”
“再去打電話,把這裡的情況進行著重說明,讓醫院做好充足的搶救準備,抵達現場後就開始輸血。”方言瞪圓了眼睛。
“許琳,小雨,你們兩個先去看看柳莎。”事態嚴重到了如此地步,白中元只能將最後的希望寄託在柳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