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古玩市場,白中元給周然打了個電話,確認那份兒錄音的真實性以後,這才去了快捷酒店。補交過房費,站在街口猶豫了少許,白中元朝著家的方向走去,既然決定搬家了,有些東西就必須帶走。
這次回家不同以往,一來是跟白志峰已經鬧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二來是已經確定要搬出去了。回憶起往日的點點滴滴,白中元多少有了些留戀和不捨,腳步放緩的同時,心情也沉重了幾分。
開啟房門進入屋子,白中元將鑰匙摘下來放到了鞋櫃上面,在爆炸案真相大白之前,他不打算再回到這裡了。開門的聲音驚動了白志峰,他披著衣服從臥室走出來,嘴巴蠕動幾下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房子找好了,我回來拿些東西。”說著,白中元便朝臥室走去,“放心,我只拿屬於自己的。”
“非要搬出去嗎?”白志峰終於開了口。
“嗯。”
“我們父子之間,非要鬧到決裂的地步嗎?”
“那天晚上你的巴掌落下時,就應該想到了這個結果。”白中元不想長時間逗留,直接堵死了繼續交談的可能,“其實你也應該清楚,眼不見心不煩,這是處理我們之間關係的最佳方式。”
“……”
白志峰神情落寞,沉默不語。
進入臥室,翻出皮箱,白中元開始收拾需要帶走的東西,很快便整理妥當,走出房門看到白志峰還站在走廊裡。
“平安我就不帶走了,一來我沒有時間照顧它,二來也能跟你做個伴兒。好好對它,這不是我的請求,而是母親的遺願。”說完,白中元轉身看了看生活多年的家,這才拉著皮箱打算出門,“還是那句話,哪天撐不住了記得說一聲。不管怎麼說都是親生父子,最後一程理當我來送的。”
“中元,非要走這一步嗎?”白志峰說話時,嘴唇都是顫抖的。
“這樣對你我都好。”或許是感受到了那份兒悲沉和無奈,白中元內心有了些不忍,強忍住了轉身的衝動,卻還是在親情觸動下做出了善意的提醒,“哪天見到蘇浩,勸勸他懸崖勒馬吧,否則下次我們就要刀兵相見了。”
“你……你見過他?”
“嗯。”
“他怎麼樣?”
“你怎麼不問問我怎麼樣?”那好不容易撿拾起來的親情,在此時又被白中元撂下了。
“你,你這不是好好的嗎?”白中元自知理虧,音量低了些。
“好好的?”終於,白中元忍不住爆發了,扯下衣服臉上有了冷意,“你看清楚了,這刀傷就是蘇浩留下的。”
“你受傷了?”白中鋒踉踉蹌蹌的衝過來,抬手便要細緻檢視,卻被白中元推開了,“這個家我已經待不下去了,臨走之前給你最後一句忠告,蘇浩跟一起連環殺人案有著扯不清的關係,好自為之吧。”
“中元,中元……”
身後蘊含悲苦的呼喚一聲接著一聲,可白中元再也沒有停下腳步,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他不能心軟。
……
厚德小區,就在支隊的斜對面,隔著一條馬路和菜市場。
按照老牛給的電話與房東聯絡過後,白中元直接上樓開了門。因為是老房子,所以儘管格局是兩室一廳,實用面積卻只有五十來平米,不過在只有一個人居住的情況下,已然是十分的寬敞了。現實中的老牛是個話癆不假,但辦事靠譜也是真,做過提前的佈置以後,完全達到了拎包入住的標準。
左右今天都是不用上班,加之兜兒裡也有了錢,於是白中元便去菜市場買了些東西,準備晚上開開葷。沒成想正在殺魚醃肉的檔口,許琳突然打來了電話,詢問過後說是要帶著周然一起來蹭飯。
在目前的形勢下,這倆人白中元不想、也不能得罪。一個前前後後幫了兩三次的忙,另一個還指望著加以利用,所以儘管心中千百般的不願,還是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其實也不過是添兩副碗筷的事兒。
夜幕降臨之後,許琳和周然如約而至,因為電話中知道了白中元搬家的事情,所以這二人都沒有空著手。前者手裡拎著的是床單、被罩等四件套,後者除了果籃之外,還帶來了兩瓶上好的紅酒。
飯菜妥當,三人上桌。
“白隊,時間倉促沒來得及準備,禮多禮少的還請見諒啊。”周然說著,開啟紅酒倒了兩杯。
“這是什麼話,你們能來我已經萬分感謝了,哪兒還敢挑禮呢?”攔住周然的手,白中元自己倒了杯白酒。
或許是跟白中元鬥嘴習慣了,許琳就沒有那麼客氣:“中元,你這話沒錯,還真得好好謝謝我們,否則你這喬遷之喜就變成獨守空房了。這喜事兒啊,還就得人多些,這樣才會顯得熱鬧。”
“那你搬家的時候,怎麼沒喊我們?”白中元可不會慣著許琳,即便是嘴上功夫始終處於下風。
“當時我還在總隊,叫的著你嗎?”
“那我呢?”周然不嫌事兒大的起著哄。
“你?”許琳一眼剜過,沒好氣兒的說道,“那段時間周大法醫你都住在刑科所了,我就算通知你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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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不去那是人家的事兒,不叫就是你理虧。”白中元抓著話柄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