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飽含了柔情的感謝,讓白中元坐立不安,於是用開玩笑的方式將漸漸騰起的異樣氛圍壓制了下去。而為了將玩笑的成分添足,他更是說出了借宿的話來,目的僅是為了將話題進行轉移。
可是白中元萬萬沒有想到,許琳會不假思索、痛痛快快的答應下來:“如你所願,完全沒有問題。”
“你,你是不是沒聽清我說的什麼?”白中元感覺毛孔都炸開了。
“聽清了啊。”許琳轉頭,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去我家借宿對不對?”
“對倒是對,可……”白中雲搜腸刮肚的進行著解釋,“可我那是玩笑話啊,孤男寡女的同處一室不合適吧?”
“心思若正,別說共處一室,大被同眠又如何?”許琳說著,加大了油門,車子的速度快了起來。
“等等,等等……”白中元額頭上隱約有冷汗冒出,說話時更是有些口乾舌燥,“許琳,你還是送我回去吧。”
“去哪兒?”許琳抬眼,“你剛才不是說無家可歸了嗎?”
“酒店。”白中元趕忙說道,“我在快捷酒店訂了房間。”
“白中元,你可真夠滑頭的啊。”
“我怎麼了?”白中元不明所以。
“你說呢?”許琳別有深意的笑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麼主意,想讓我過去幫你掏錢對吧?我告訴你,門兒都沒有。”
“我不是那個意思……”話說到一半,白中元頓時作了癟,因為許琳說的沒錯,如果現在趕去酒店,還真得補交房費。
“心虛了?”
“……”白中元沉默。
“到底是去酒店,還是回我家?”
“你決定吧。”事已至此,破罐破摔吧。
不知從何時起,越來越喜歡看白中元出糗的場面,思來想去,許琳將其歸結為了彼此間的新仇舊怨。她完全沒有意識到,對白中元的態度正發生著潛移默化的改變。最顯著的一點,她身上的女人味正在濃郁起來。因為白中元受了傷,所以許琳開的並不是很快,足足用了四十分鐘左右,才將車子駛入小區當中。
“怎麼感覺這裡有些眼熟呢?”望著車窗外的街道,白中元犯著嘀咕。
“天下錦城,新小區。”許琳解釋著。
“天下錦城?”這四個字,讓白中驟然想起了柳莎,不由的開始四處打量,尋找著熟悉的建築。
“怎麼了?”許琳好奇,“來過這裡?”
“來過。”
“朋友住在這裡嗎?”
“耗子的朋友。”
“該不會是前女友吧?”
“如果這是你的直覺,挺可怕的。”白中元苦笑。
許琳沒有理會,而是發起了感慨:“想不到這麼巧,她居然住在這裡?早知道這樣,那天我就跟你一起來找她了,反正都是在一個小區裡住著,如果聊得來,也算是多了一個鄰居加好友。”
“好友是不可能的,只要柳莎不跟現在的男朋友分手,你們這輩子都成不了好友的。”這是白中元內心的話,他並沒有說出來,而是沉默著回憶起了與柳莎見面的那天曾經撞見的男人。
白中元相信,那個人就是柳莎的現任男友。
那人看起來溫文爾雅,笑容溫暖親切,給人留下的第一印象非常的好。可同時白中元也清楚,那不過是表象罷了,人後很可能是另外一副面孔。有兩點切實的依據,能夠對此結論做出有力的支撐。
第一,咖啡廳見面時,柳莎的手機始終是處於撥通狀態的,顯然是那個男人在監聽著談話內容。
第二,那晚柳莎去醫院的時候,臉上遍佈著傷痕和淤青,那絕對不是摔得、碰的,而是充滿了家暴的痕跡。
既然如此的不幸,柳莎為什麼不和他分手呢?
想到那個房產證,白中元的內心便有著疑雲捲起,他看的出來,柳莎本質是個好女孩兒,傲慢和冷漠皆是刻意的偽裝。會不會有這樣的一種可能,柳莎因為不得已的苦衷才與耗子分手的?
那晚的布控任務中,耗子將柳莎描述成了十足十的拜金女,照此推斷的話,房產證的事情就耐人尋味了。在談及房子的時候,耗子曾表露出望洋興嘆的無奈,證明他本身是無法支付鉅額房款的。而柳莎選擇去跟有錢人交往,同樣說明她本身的經濟狀況是不樂觀的。既然如此,房產證要如何解釋?
“難道,房款是柳莎的現任男朋友支付的?”思索良久,白中元只想到了這種可能,不由的嘆息了一聲,“這算什麼,金錢與美色的交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