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人無數,幾乎所有人都是紅黑相間,連大師兄也不例外,只是紅黑多少的問題罷了。
只有兩個人對他是純黑的,一個是他的師兄離鏡生,而另一個就是眼前人楚聞。
他一度以為是出錯了,可是琉璃心不會騙人。
那就只剩下一個事實了。
眼前人恨透了他。
*
離鏡生爬到山頂後在屋裡躺了半天,順便聽小羽講了一下這裡的基本情況。
這裡也要上學,辰時就要上課。
想當年他上早八都不想起,沒想到這裡更卷!
而且他發現法術好像有肌肉記憶,他下午練了一下小羽給的招式,沒想到一下就成功了。
這時他正用法術倒了杯茶運過來,邊磕著瓜子邊聽著小羽在那解釋。
少年眸若繁星,面容姣好,烏發如墨,垂落在床頭,一襲紅衣襯得少年膚白如雪,他骨節分明的手揮舞著法術。
窗外漸漸暗了下來,離鏡生把蠟燭點上,紅燭搖曳,室內亮堂了起來。
此時晚霞鋪了半邊天,粉紫色霧靄照在火紅的鳳凰木上,給祈澤山平添了一份靚麗。
暮色四合,離鏡生下午吃了半天零嘴,倒也不太餓,再加上他也不會做飯,索性準備收拾收拾睡覺,畢竟明天還要上早七呢,他可不想上學第一天就遲到。
誰知剛躺下,門就被敲響了。
他煩躁的起身,準備去開門:“誰呀?大半夜的,不睡覺嗎?”
墨羽的低沉的嗓音中透著一絲虛弱:“師兄,子規來伺候你入寢。”
離鏡生一聽到這個聲音,渾身激靈了一下,準備開門的手停在半空。
臥槽,主角半夜來伺候反派,這不是明擺著黃鼠狼給雞拜年——沒按好心嗎?
雖然他更像黃鼠狼。
他自己在腦中腦補了一場夜黑風高夜,殺人於無形的恐怖片,最後索性不開門了。
他問小羽:“現在怎麼辦啊?恨意值不是還沒滿嗎?怎麼主角這麼快就想動手了?”
小羽寬慰他:“放心,離你死還早著呢,他就是單純來伺候你的,這還是你要求的。”它說完又反駁自己:“不對,是之前的你要求的。”
離鏡生懂了,合著這主角都被反派欺負成牛馬了,連伺候人的活都幹,怪不得最後反派下場那麼慘呢。
他安慰完自己,深吸了口氣,開啟門,外面這麼冷,一直把人家晾在外面好像也不合適。
他一開門,便看到一襲玄衣的少年站在門口,他身量極好,寬肩窄腰,雖說才十四五歲,但已初見其姿,他劍眉星目,鼻樑高挺,唇色雖然有些發白,但早已沒了上午的狼狽模樣,怎麼看都是一個美少年。
想起上午對方的蒼白模樣,離鏡生又在心裡唾棄了一把反派,好好的一孩子非要毀了人家。
墨羽看他半響不說話,抬眸看他,離鏡生與他漆黑的瞳孔對視上,那裡面有不解,但更多的是怨恨。
媽呀,好兇呀!
離鏡生陡然回神,端起自己的反派架子,故作兇狠的說:“進來吧,記得把門關上。”
墨羽聽對方這語氣如常,心下了然:白日裡那些果然是裝的。
他進來後也沒停下,熟門熟路徑直去了浴室,絲毫沒有往別處多看一眼。
離鏡生雖然疑惑,但也不敢吭聲,畢竟他算是個冒牌貨,亂說話被發現怎麼辦。
他可不想引起蝴蝶效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