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ae01
“沉寒啊，這週六有空嗎？”電話裡是母親的溫言細語，細聽似乎還帶著幾分小心，“這次是一個男性oega，a級的精神力，身體素質也有b+，比一些apha都強悍。你的精神力損傷……不能繼續拖下去了。”
靳沉寒將桌上亂七八糟的檔案摞到一旁，揉揉酸脹的眉心，聆聽電話裡女人的勸誡。
“媽。”
女人立刻安靜。
他再一針見血地問：“那您告訴對方我的情況了嗎？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電話對面幾秒靜默，女人支支吾吾，兜著圈子道：“你們先見個面，看看再說？只要足夠喜歡，不管是匹配度還是別的什麼……”
靳沉寒一口氣道：“媽，我現在很好，活著，能上班，沒有精神力暴亂——況且，你知道的，我不喜歡oega能承受我的精神力，我也不喜歡他們漂亮的臉蛋和柔軟的身體。”
作為大集團掌權人，他最擅長剛柔並濟的說服，又道：“媽，你再這樣隱瞞情況到處為我物色相親物件，說不定會導致我被有關部門盯上。”
女人無奈嘆氣：“難道你真想找個apha啊……哎呀也不是不行，反正你有錢，總有願意為錢低頭的。”
可靳沉寒油鹽不進：“目前也沒有合心意的apha。他們太過傲慢好鬥。我也不喜歡強迫。”
女人最終放棄：“哎呀好吧，媽懶得管你，記得去做精神力疏導……”
在這個世界，精神力疏導是一種醫療手段。
佔據總人口5的apha和oega擁有精神力和資訊素，一般情況下，最危急的情況不過發情期。只要即時服藥、注射抑制劑，便能得到立竿見影的控制。
需要進行精神力疏導的是5中的前0.01，他們擁有a+級的精神力強度，乃至人類的軀體難以承受。資訊素也格外濃烈，因此難以匹配到合適的伴侶。
apha天生好鬥，至於a+級的apha，用輕松的玩笑話說是“a中之a”，但如果不進行定期的精神力疏導，他們終將迎來精神力暴亂，直至生命衰竭。
靳沉寒甚至不是那5中的前0.01，他是千萬分之一的極罕見情況。
目前社會公開承認的第二性別只有apha、beta、oega三種，但在生物學研究中，也記載了幾種幾乎不可能發生的基因突變。
比如，既能夠標記oega，也能標記位於金字塔尖上的apha的——
eniga。
靳沉寒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黑色的手套緊緊包裹著他的手指，泛出細膩的皮質光澤。
壓制資訊素的産品五花八門，最常見的是抑制貼。
一片抑制貼足以解決大部分問題，但遇到了資訊素波動格外強烈、極其容易洩漏的時期——比如高匹配度的ao伴侶被迫長期分居的時候，他們也像靳沉寒一樣佩戴抑制手套。
順著皮手套往上，是他剪裁考究的西裝，被堪比模特的身材襯起來。俊朗非凡的五官，每根頭發絲都像是完美的。
這個世界裡基因的強大與否，從外表就能得到頗為直觀的判斷。
他的眼睛是一種淡然的灰，疏離漠然，白襯衫領口硬挺，然而本該配領帶的胸口空蕩蕩，反倒是襯衫領子裡露出一線黑。
那是一個皮質的抑制環。
細看，抑制環之下居然還有一大片不明顯的抑制貼。
剛應付了母親，工作又出現了問題。
他俊朗沉鬱的眉峰微擰，抬頭喊他的秘書：“羅威！”
如死的寂靜。
當神經繃緊到極限，噠的一聲後，斷開了，靳沉寒混亂的頭緒得以理清：他總算想了起來，他的秘書羅威已經離職超過一週。
羅威是個男beta，卻意外懷孕，一口氣休了兩年的年假加婚産假。事發突然，hr組織了幾場面試，可依然沒能物色到符合靳沉寒要求的人選。
主要的麻煩在於，靳沉寒需要一個工作能力足夠出色的秘書，但又將天賦異稟的apha和oega拒之門外。找到第二個那麼優秀的beta，簡直難於登天。
在這個世界，人類的工作學習能力和ta的第二性徵直接相關：強大驍勇的apha是這個世界的主宰者，他們不僅體魄過人，智力上遠超出平均值。其次是oega，他們在大部分方面的表現並不遜於apha，甚至比apha更細心、溫和，善於控制自己的並引導他人的情緒。他們是天生的輔助者。
而在人群中佔比95的beta，他們無權無勢，甚至缺乏逆天改命的天賦。他們這一生的劇本早在性別分化的那一刻就決定了：從學校畢業、進入職場，普普通通，盡忠職守，作為一顆社會的螺絲釘終其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