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恭喜楚總出任董事長……唉,看我這嘴,現在啊,該叫您楚董了。”
“……”
眾人彼此熱情的寒暄著,楚衍也迅速融入了熟悉的環境裡,幫著侯東澄招待起了客人。見到楚衍被眾星拱月的樣子,大權旁落人走茶涼的老冉董忍不住酸溜溜的道:“這人啊,嫁入了豪門真不一樣哈。”
周圍人的眼神又是一飛,對於諸位老總而言,楚衍堂堂一個總裁,跑去嫁人始終是他們不能接受的。縱然大家理智上也知道,沒有陸家在背後支撐,整個妙言都給得柳青青那個智障拖死。但在這群老男人心裡,侯東澄入贅都已經很讓他們看不起了。
考慮到冉嬋娟繼承人的身份,對今天的這樁婚事,大家雖然有點可惜冉家沒養出頂門立戶的兒子,淪落到讓女兒招贅,但考慮到現實情況,倒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
可對於楚衍的選擇,大家嘴上不說,心裡卻是憋不住的厭惡。所以看向楚衍的眼神裡,所隱含的刻薄,比對成功上位的外圍更甚三分。只不過大家都是虛偽的成年人了,心裡話不可能直喇喇說出口。
想到此處,眾人又丟給了冉國通一個鄙夷的眼神。在珠城的地盤上公然嘲諷陸家太孫妃,你怕不是覺得自家太子在牢裡過得太舒坦,你被你閨女幹下去可真不冤枉。
微妙與恭維同時在宴會廳裡縈繞,楚衍的笑容不改,卻敏銳的感覺到始終有若隱若無的視線落在他身上,讓他的精神不自覺的更繃緊了幾分。僅僅半小時功夫,身體尚未痊癒的他,便感受到了明顯的疲倦。
“你去休息室坐會兒吧。”一直留意著楚衍狀況的蘇行人立刻在他耳邊道,“反正今天的主角不是我們。你呆久了,喧賓奪主倒不好。”
“那你呢?”
蘇行人頓了頓:“我還得趁機找幾個人聊聊。”
楚衍噗嗤笑出聲:“你這是……掀桌一時爽,掃尾火葬場啊。”
蘇行人被楚衍的描述逗笑了:“九龍奪嫡嘛,幹的就是老皇帝。基操,勿6。我先送你去休息室,再去合縱連橫搶班奪權。”
楚衍笑著搖搖頭,倒不太擔心蘇行人的處境。就像蘇行人所說的,當繼承人的幾個不得先幹老董事長。風平浪靜的權力交接?不存在的。即使有那麼個萬分之一的運氣,上位了仍然得被各路高管來回掂量,直到繼承人的權威徹底樹立,才算真正的交接成功。
他們的圈子一向如此,和平只是暫時的,鬥爭才是永恆的。只要仍然在圈子裡混,早就應該習慣,沒必要太在意。
楚衍的精力實在有些頂不住,跟冉嬋娟兩人打了聲招呼後,就找到了間休息室,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起來。身體的康複需要一個過程,縱然經過名醫的治療,想要徹底恢複體力,也至少得到明年初。
暫時有陸家做靠山的他,再沒了之前的焦慮。宴會撐不滿全場,那他就在休息室裡睡一覺好了。反正以妙言現在上下一條心的狀態,別說他這個董事長還能出來交際半小時。就是他從此徹底當了宅男,短期內大機率也是不可能有多少風浪的。
能把四處漏風的妙言發展到現在的地步,楚衍自認自己對得起亡父,也對得起跟著侯子芳打江山的股東和老員工了。
長長吐出一口濁氣的楚衍,又把身體滑下去了幾分,從靠躺變成平躺,徹底放鬆下來。
冉嬋娟和侯東澄的訂婚宴辦得相對低調,賓客只請了親友和關系相對密切的生意夥伴。但也正因為規模小,大家彼此熟悉,比大操大辦更放得開。冉嬋娟的大學舍友個個都是炒氣氛的好手,訂婚宴在她們的主持下,頻頻發出歡笑與喝彩。
眾人的關注點,也徹底從吃瓜轉移到了今天的主角身上。
今天的冉嬋娟格外的耀眼,因為在傳統思想裡,長輩看待晚輩,總繞不開成家立業四個字。沒有成家的人哪怕再優秀,看在別人眼裡,永遠是毛沒長齊的孩子。非得等到成了家,才算真正成熟。
雖然今天還只是訂婚,但根據冉嬋娟的年紀,大家也都知道,她結婚不過是早晚的事。訂了婚,就是大人了。而冉董事長四個字,也總算能名至實歸。
楚衍躺在沙發上,懶懶的架起了雙腿,悠然地聽著外面的喧囂,不由跟著彎起了嘴角。完美的一場聯姻,真好。
哪知就在此時,休息室的房門突然咔擦一聲輕響。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逆著光線,慢慢走了進來。
就在楚衍翻身而起的瞬間,對方倏地輕笑出聲。
“楚學弟,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