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坐,”楚衍一邊擺菜,一邊道,“今天我在外面吃的午飯,那家店的味道很好,所以我打包了一份回來請你吃。”
侯東澄哪來的胃口,他十分糟心的問:“跟姓蘇的出去吃的?”
這滿滿敵意的語氣……楚衍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琢磨了一天一夜,”侯東澄鬱悶道,“還是覺得這門婚事我不能同意。”
“為什麼呢?”楚衍問。
侯東澄嘆氣:“齊大非偶。”
楚衍也嘆:“總比被任志輝一直盯著強吧?”
侯東澄張了張嘴,半晌說不出話。
楚衍遞了雙筷子過去:“你擔憂的,我大概都考慮過。雖然我不太理解蘇總為什麼會選個如此刁鑽的角度去爭家産,但從我的立場來講,我權衡過利弊,我覺得利大於弊。”
“什麼利能大過你沒孩子?”侯東澄接過筷子,又撇在了一邊,“任志輝那事,也不是不能解決。”
“怎麼解決?”楚衍問的很平和,侯東澄卻答不上來。
“這個圈子,是很欺生的,”楚衍嘆氣,“欺負半途插進來的你,也欺負暫時沒有多少威望的我……”
說著楚衍忍不住苦笑:“我們說來說去都是小輩,沒人把我們當回事。所以任志輝才敢算計,那群紈絝才敢設局。”
侯東澄無言以對。他驀地想起了一句古語:幼童抱千金於鬧市……
妙言的家業,楚衍的長相,任何一項,都引人垂涎。
楚衍扯了扯嘴角,看向侯東澄:“晚宴那天,你在現場,你親眼看見了。如果沒有蘇總突然透露出與我合作的意圖,你覺得圈子裡會是怎樣的風向?”
“我們的母親……”楚衍低聲道,“壓根不承認我們的存在……”
侯東澄回過神,語速極快的道:“但是陸家,比我們家更複雜、更麻煩。”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我……”楚衍的眸子染上了深深的疲倦,“我真的累了,內憂外患,四處滅火。且,看不到盡頭。”
楚衍深吸一口氣:“哥哥,我也會害怕的……那天晚上,我真的很怕。”
楚衍的聲音漸漸低不可聞,“我總不能,真的要親身體驗一遍……聞總當年的經歷吧?”金闕那晚帶給他的恐懼,他強迫自己死死壓在心底。可被當成獵物的日子,他是一天都不想過了。
蘇行人至少願意談合作,至少能為他擋掉絕大部分惡心的麻煩,而不是給他添麻煩。
侯東澄又一次湧上了強烈的無力感,為楚衍,也為自己……
楚衍推了推桌上的菜,笑了起來:“蘇總人挺不錯的,我們合得來,你放心吧。”
這一次,侯東澄沉默了很久很久……
“衍衍,”陽光房內,花木搖曳,侯東澄突然抬起了頭,看著楚衍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你選擇跟個男人結婚,是因為我的出現……”侯東澄喉結滾動,“徹底打亂了你的人生嗎?”